晃地在暗黄色的地板上交织出阴影。
一夜未歇,如同末日来临。
手臂轻垂在地面,晏双单手挡住眼睛,只露出鼻尖和红唇,男人的鼻息喷洒在他颈边,仍然不知疲倦。
嘴唇忽然又被吻上,晏双伸了舌头,慵懒如醉酒,蓦然舌尖一颤,垂在地板的指尖绷得死紧,在地板上划开了一道凌乱的痕迹后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一吻结束,晏双眯着眼,双眼迷离地看向在他身上一夜都不舍不得下去的魏易尘。
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领带还系在脖子上,凌乱地垂在胸膛前,看上去很狼狈,晏双伸手揪了下低垂的领带尖,轻笑了一下。
“辛苦了。”
一夜七次郎!
不愧是古早里的渣攻!
对劲!够味!
一口气刷了原书里一周的量。
剧情线感情线一步到位。
按原定计划完成任务,很不错。
魏易尘看着晏双轻松下来的样子,不知怎么,他忽然觉得他和这个人之间已经结束了,就到此为止,他没兴趣再陪他玩下去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揪住他领带的手马上就放了手。
他像个丧家犬,脖子里还残留着项圈,却已经被士人抛弃。
不,那甚至不是他的士人,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他,却已经被拒绝过无数次。
路边的野狗被随手逗了两下,就以为对方会想跟他组成一个家。
就连昨晚逃走的野猫都比他明智。
还是不甘心。
胸膛里发出沉默的吼声,手臂悄然在纤细的腰肢发力收紧。
晏双挑起眼睫,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易尘越来越红的眼睛。
即使饱足一夜,他看上去仍像是一无所有,甚至于连最后的一点都已经被晏双夺走了。
晏双伸出手,轻拍了拍他的脸,“差不多得了,滚下去。”
“真要玩强制,你玩得过你老板吗?”
“他都没那本事,你就省省吧。”
“下去。”
膝盖顶在他的胸膛,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像是玩笑般地顶了两下。
“别闹了。”
“乖一点。”
魏易尘鬼使神差地听了话,分明一夜都愤懑难当,无论怎么宣泄都痛苦不堪,却在此时晏双最后这两句话中奇异地找到了力量。
他慢慢抽身,听晏双的呼吸为他稍有紊乱。
晏双笑着,脚抵在他的肩头,轻偏了偏,用脚心又抽了下他的脸,“故意的,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晏双忽然对他随意了起来。
和之前都不一样。
不像是刻意地逗弄,也不像是要彻底将他抛弃的样子。
绝望中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希望,同时却又本能地感到寒冷,像砧板上的鱼,一刀下去,意识尚存,仍在苟延残喘,幻想自己还活着。
“我很差吗?”
语音冷静中带着干涩。
他跪坐在他面前,胸膛前晃荡着一根深色的领带,头发被揪得凌乱不堪,初见时风度翩翩的管家已经从里到外都像是破碎了一般。
晏双仰躺着,随手扯了身旁的方巾,屈起长腿擦拭着流下的污渍,“你指哪方面?”
“床上吗?”
魏易尘没有否认。
晏双仔细想了想,诚实地回应道:“那要看跟谁比了。”
“总体来说算中等偏上吧。”
晏双用学术研究般的口吻道:“你也不要气馁,毕竟……”晏双顿了顿,“人与人是不同的。”
他睡过最猛的一位是某本奇幻世界文里的人鱼族。
对方长得漂亮又无害,看脸就是个小仙男,娇娇弱弱还爱哭,动不动就手疼脚疼要抱抱,结果在床上咬他咬的满床都是血,他差点没当场死在床上。
相比起来,这个世界虽然恶毒,但渣攻的品种还是比较正常的。
就只是普通的喜欢虐身虐心和掏他的肾、挖他的眼角-膜而已。
他们真善良。
他真感动。
魏易尘听完他的评价,目光黯淡又平静,甚至轻勾了勾唇角,像是要笑,却又半途而废,没有扮出一张完整的笑脸。
“谢谢。”
谢谢他陪了他一晚上,也谢谢他在他心里也算是……“中等偏上”。
晏双坐起身,随意道:“这老房子能洗澡吗?有热水吗?”
腰身忽被搂住,脸颊贴在了他的肩膀上,晏双被抱得很紧,伸手正要推开人时,温热的湿意在肩膀弥漫开。
晏双愣了一下后有些哭笑不得。
他被他猛干了一晚上都没哭,怎么魏易尘反倒哭了。
也是,看他红了一晚上眼睛,迟早都得流这两滴眼泪。
蛋都熟了,也就没什么再去添热水的必要了,毕竟跟渣攻玩心计他也是要花心思的。
对于如何处理为他痛哭流涕的男人,晏双倒算是挺有经验。
晏双伸手轻揉了揉魏易尘的头顶,低头在他的发顶吻了吻。
“别哭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日子还长。”
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