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顺序,戚斐云第一个上台发言,他一开口,嗓音通过礼堂里的音响在整个礼堂如水波般扩散开,原本略微有些许私语声的礼堂顿时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后自觉地阻止自己发出响动,以免影响这一场绝妙的听觉盛宴。
晏双内心:这里有挂比,快抓起来!
戚斐云的声音真是常听常新百听不厌,加上话筒之后就又是另一种质感,醇厚又低沉,冷感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仿佛就在你的耳畔低喃。
可恶。
晏双气鼓鼓。
戚斐云上次在床上就是个哑巴,一声都没叫。
小气鬼!
全场几乎所有人都沉醉在了戚斐云的演讲里。
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这声音就算是读佛经也会让人听得想还俗。
场下没有沉迷其中的大概只有晏双和纪遥了。
晏双听得多了,基本能免疫,除非戚斐云叫个床说不定他能礼貌性地昏一下头。
纪遥则是忙着和秦羽白眼神对线。
晏双:哇哦,两个人的视力都好好啊,隔了这么远互相还能瞪个没完。
前头火花四溅,晏双闲得无聊,低头玩手指,谁也不看。
戚斐云的演讲很简短,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随着他的一个鞠躬,礼堂里依旧一片寂静,等他回到座位上后,现场才像解除魔法一般响起了掌声。
估计这帮学生这辈子都没有对演讲者有过如此热情发自真心的掌声。
震得晏双耳朵疼,往纪遥怀里避了避。
两个人坐得近,他的一点小动作纪遥都能察觉。
纪遥分心扫了他一眼,看他脸都皱起来了,礼堂内掌声还是爆裂般经久不息,纪遥也皱起了眉,伸了手罩住晏双的耳朵。
温暖的手罩住耳畔,晏双挑起眼睫,感激地向纪遥露出一个笑容。
纪遥冷冷淡淡的,张嘴说了什么。
晏双耳朵被捂住,外头掌声又大,根本听不清楚,看口型大概是“走吧”。
晏双故意装作看不懂的样子,圆睁着眼睛,大声道:“什么?”
纪遥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凛冽,放开罩住晏双耳朵的右手,半个人靠了过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少年清朗的声音犹如晨间的泉,干净又冰冷,“走吧。”
“咚——”
一声巨响平息了礼堂迟迟不停的掌声,晏双被一“惊”,整个人在位置上弹了一下。
耳朵不经意地触碰到了柔软的唇上。
触感鲜明,温度微烫。
纪遥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晏双就像是受到了更大的惊吓般往后一仰,他只坐了半张椅子,这样后退,人就要整个摔下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勾着他肩膀的手臂扯住了他。
晏双被反作用力拉得一头狠狠撞击了纪遥的怀里。
也是“咚”的一声。
重重敲在纪遥的胸口。
“你没事吧……”晏双忙与他分开,他的整张脸连同耳朵都红透了,神情惊慌又羞赧,看上去手足无措的。
“没事,”纪遥镇定道,“走不走?”
晏双低了下头,轻咬了下唇后,才终于像是鼓足勇气般向台上看了过去。
秦羽白就站在台上的中心,一身剪裁完美的休闲西服,左手压在话筒上,刚刚“咚”的一声应该就是他敲了话筒。
一束聚光灯从顶上打下,他站在中央,那种上位者舍我其谁的压迫感立刻就达到了和先前戚斐云那迷人的嗓音一样的效果。
场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我不走,”晏双看着台上,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坚定,“我还没听完。”
很快,场下的学生又沉迷在了新的演讲内容中。
台上演讲的企业家气势逼人,从容不迫,演讲的内容也并非假大空的脱离实际,言之有物节奏明快,他的目光始终坚定不移,就像是在注视着场下上千名观众的其中一个。
从秦羽白现身以来,这是晏双第一次和秦羽白对视。
分开了十多天,晏双心想无论秦羽白有没有发现他留下的礼物,也是时候该重逢了。
于是,大学校友的邀请函适时地被管家放在了他书桌的案头。
晏双觉得自己真是太贴心了,就知道秦兽拉不下脸主动来找他,还特地给他递了个台阶下。
多日不见,秦羽白看上去瘦了点,脸部的轮廓锐利分明,双眼微微凹陷在深眼眶里,于冷酷中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脆弱。
此刻,他正盯着晏双。
眼神怒与情交杂,复杂难当,似有千言万语,也似无话可说。
晏双眼神放空,心想:渣攻就是牛啊,这么瞪眼睛竟然能瞪那么长时间,他都觉得有点尬住了。
余光注意到后排坐着的戚斐云忽然站起了身,和周边的领导轻点了头似乎是在打招呼,随后就弯着腰从侧后退下,晏双垂下眼睫避开了秦羽白的注视,对纪遥轻声道:“我去下洗手间。”
纪遥一听也要跟着起身,被晏双轻按了下肩膀,“我一个人就行。”
他语气低落,纪遥立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