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晏双望进了一双隐藏着怒火的眼睛。
他微微一笑,语气柔软,“生气了?”
魏易尘的确生气了。
他当然喜欢晏双的那些小把戏。
前提是那些把戏能给他的生活增添趣味——而不是麻烦。
此时此刻,晏双仍然在给他制造“麻烦”。
柔软的掌心在他的下巴上抚过,微凉的温度似乎在安抚着他。
两片丰润的红唇勾起,叹息般道:“你长胡子了。”
一整天的功夫,魏易尘都极其焦躁,他看到了秦羽白的失控,所以格外地不能忍受自己的失控。
今天的状况,已经超过了他给自己设的限。
该叫停了。
双眼紧盯着那两片天生就长成求吻形状的红唇,魏易尘用极大的意志力松开了对晏双的控制,他转过脸,呼吸平稳,语气平静,公事公办道:“晏先生,请系好安全带。”
晏双的掌心还悬在空中,闻言在空中抛了抛,收回了手,系好安全带,一手撑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魏易尘。
车内寂静无声,后面还跟了好几辆一色的车。
魏易尘开得很快,在不超速的前提下急速地赶回秦宅。
晏双一直安静地看着他,头顶靠在车窗边缘,神情和目光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魏易尘停稳车辆,没有一秒钟停顿地下车绕过去替晏双开门。
只要他想,他就是个完美无缺的管家。
“晏先生,请下车。”
晏双坐在车里,听到后面一辆一辆车接连停下的声音,魏易尘弯着腰,显然是在回避他。
晏双头探出车门,魏易尘伸手护住了他的头顶。
身后的保镖已经陆续跟了过来。
“你生气的样子……”晏双擦过他的身侧,尾音轻飘飘地散落在空中,“……真不可爱。”
佣人带着晏双上楼,同时小声地对他说:“先生很生气,砸了不少东西。”
秦宅的两位主人都是很安静的类型,小少爷就不用说了,秦羽白工作太忙,在家里待的时间少,佣人们见到这位主人的时间不多,通常也只是匆匆一面。
今天秦羽白发了很大的一通火,砸了书房里的酒柜。
酒精的味道将整层楼都要醺醉了。
这下,所有的佣人都知道了他们的主人有多在意这个新来的仆人。
晏双对佣人的情报道了谢,平静地上了楼。
佣人引他到卧室前,轻敲了敲门,“先生,晏先生回来了。”
房间内传来两声咳嗽的声音,“进来。”
佣人推开门,对晏双使了个眼色。
秦羽白正坐在床上,屋内没有开灯,床头两侧的壁灯亮着,照亮了他手上的文件,鼻梁上架了副眼镜,松松地下坠着。
听到晏双推门进来的声音,秦羽白头也没抬,低着头注视着手上的文件,仿佛房间里没有晏双这个人似的。
晏双在门口静立了一会儿,转身去拉门把手,又听到一声咳嗽。
“去哪?”
晏双背对着秦羽白,整个人都快融在昏暗的夜色中。
“你不想见我,我就去睡觉了。”
秦羽白头痛欲裂,他已经在书房里发了一通火,搞得整个宅子的佣人都胆战心惊的,仿佛他是暴君一般。
“过来。”
秦羽白强忍着喉咙里的痒意,压低声音道。
晏双一步一步地挪到床边。
昏黄的壁灯照出他那张不情不愿的脸。
秦羽白拍了拍身侧,平淡道:“坐。”
晏双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木偶一样坐了下来。
秦羽白手里捧着文件,语气平和,“去哪了?”
晏双没有正面回答,淡淡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沉默在房间内悄然弥漫,昨夜才相拥而眠的两人此刻又是剑拔弩张。
似乎他们之间永远只能拥有片刻的安宁。
拿着文件的手悄然攥紧,秦羽白强作冷静道:“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说完,他再也止不住喉咙里奔涌上来的咳嗽的冲动,将文件放到一边,扭过头避着晏双猛烈地咳嗽起来。
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随着他的咳嗽上下抛动,一下一下地打在他的鼻梁上,久未病过的躯体影响了他整个人的思绪,心头竟泛起一丝淡淡的哀伤。
他的生活,除了工作之外,真是糟糕透顶了。
所爱者远离。
就连一个替代品,他也攥不紧。
秦羽白咳嗽着,脸颊也随着一起发烫,强忍着不适,伸出手臂去够床头的电话,听筒被人适时地拿了起来,放到了他手边。
秦羽白握拳挡住嘴唇咳嗽,回过眸。
晏双半跪在他床上,手上替他拿了听筒,脸色淡淡的,轻咬了下嘴唇,扭过脸又回避了他的目光。
秦羽白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拿了听筒,沙哑道:“拨1。”
晏双又转到床头的另一侧,替秦羽白在电话上拨了1。
“叫老李上来,咳咳……嗯,打点滴吧。”
他说完,手放下听筒,满面疲惫,胸膛吃力地起伏着,脸上都泛着病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