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我可以请您去贵一点的餐厅吃饭。”
总是这样直白地不绕一点弯子。
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心意都剖出来给他看。
光标停留在了“晏双”这个名字上。
假的。
戚斐云对自己道。
都是假的。
这种短暂的对于表象的迷恋很快就会如晨间的露水一样消失。
他已经习惯了。
再没有任何期待。
鼠标点向了右上角的关闭键。
车辆慢慢行驶到了晏双所说的西后门。
偌大的一个秦宅,竟然真有个阴森森的西后门,除了杂乱的植物,连盏灯都没有。
姚靖牙齿打战,“到、到这儿来干、干吗?”
晏双眯了眯眼,“嘘。”
他脸色神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姚靖快吓死了。
他承认了,他摊牌了,他怕鬼。
“晏、晏先生……你到底要干、干嘛?”姚靖抱着头,缩在方向盘上,哀求道,“我还是送你回学校吧。”
“嘘——”晏双再次道,神色有些严厉,“你没听到吗?”
“什、什么?”
“有人在弹钢琴。”
悠扬的钢琴声若有似无地在楼里回荡。
弹奏的人琴艺高潮,感情丰沛,就算是完全不懂音乐的人也会折服于这美妙的乐声。
佣人听着听着都忘了擦拭瓷器,陶醉在了其中,直到管家悄无声息地经过身边,她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小少爷弹的琴真好听。”
“是吗?”
管家的表情看上去很不解风情。
魏易尘端着夜宵上去。
秦羽白还在书房里工作。
他一整天的状态都不好,工作效率变低,晚上回来加班依旧是心神不宁。
魏易尘敲门送上夜宵。
秦羽白的脸色很不好看,加上脸上的伤,看上去可以称得上是狼狈。
“这么晚了,”秦羽白扫了魏易尘一眼,“让秦卿早点休息。”
魏易尘心想是嫌琴声太吵影响工作吗?
马上就意识到那只是他过于务实的想法。
他的雇主对那位柔弱的大少爷可是全心全意的疼爱与迁就,怎么会嫌这样的天籁吵闹呢?
“好的。”
魏易尘放下夜宵,转而上了三楼,去敲了敲传来琴声的房间,“少爷,很晚了,您该睡了。”
琴声戛然而止。
没有回应。
魏易尘习惯了。
家里有位游魂般的小少爷,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不喜欢理会任何人,有谁能听到他的声音都属于恩赐,最多的就是看到他坐在房间里绘画的侧脸。
那张脸,和晏双几乎一模一样。
魏易尘打开手机,照片上的晏双笑得很开心。
不是装出来的开心,是真的为面前丰盛的一餐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拇指轻轻滑过屏幕,像是在抚摸那张漂亮的脸孔。
不一样的。
养在深闺里的少爷和受尽苦难的凡人怎么会一样?
鱼眼珠和明珠就算看起来再像,也从来不是一个物种。
手机上方忽然跳出了一条信息。
“出来。”
魏易尘全然地怔住了。
“我在你们这栋鬼宅的西后门。”
鬼宅?
真是贴切。
又骗他?
魏易尘这样想着,脚步却还是秦宅那个人迹罕至的西后门走了过去。
夜已经很深了,高大的树木因无人管束生长得蓬乱又嚣张,连接成一大片一大片浓密的阴影。
西后门的铁门被浓绿的藤蔓缠绕,几乎已经分辨不清哪里是围墙,哪里又是出口。
深夜安静,了无人影。
魏易尘轻笑了笑,他好像逐渐习惯被那个小婊-子欺骗、耍弄,并且不觉得生气。
这些小小戏码是他枯燥生活中的一点娱乐。
他愿意为它买单。
“沙沙——”
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传来。
魏易尘转身的脚步顿住,他回过脸。
藤曼交缠的铁门外有张带笑的脸,比月亮更动人。
他提着一个袋子,声音轻轻,“谢谢你请客,我给你打包啦。”
魏易尘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他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面前的人是他幻想出来的。
被骗了那么多次,终于有一次……是没有骗他了。
晏双踮起脚尖,手高高地举过铁门,“来接一下。”
他站在铁门外,像一个坠落在深夜的梦。
“快点。”
催促的声音传来,魏易尘终于慢慢地走向前,他看着晏双的眼睛,伸出长臂接过了塑料袋子。
指尖相触,晏双的手指是冰凉的。
“我走了。”
晏双冲他摆手,转身时,尚未收回手的手被一股大力拉住了。
另一只手穿过藤曼环绕的铁门缝隙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预定了。”
声音冷淡,与他炙热的掌心截然不同。
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