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人生无常

“婉儿！”

白婉儿坐在床沿，正为爱子整理着被褥。像她这样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亲眼目睹至亲之人被害全族被灭的血海深仇，那时她的心中该是多么地恐惧和绝望，她多年来藏在暗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目标。自从将一颗心交给了白飞之后，眼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长起来，她才渐渐看到了希望。尤其在儿子白云图出世后，她再一次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那无边无际的母性竟一股脑儿地迸发出来。白飞这一离去就是十几年的光阴，说不想他那是自欺欺人，但陪着自己的儿子慢慢成长，看着他一步一步长大成人，她的心已经无比满足。

“夫……夫君！”

白婉儿闻言，迅速转过头来，随即就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久违的的身影，她忍不住热泪盈眶，下一刻，就投入在白飞的怀抱中，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他的胸膛，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婉儿，我想你了。”

白飞紧紧地抱着她，这简简单单的话语，对白婉儿来说，却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替代。

“娘，我们回来了！”

突兀地声音从门外传来，吓得二人赶紧分开。

“娘……”

门口处，闪身进来一个小伙子，或许是突然发现了白飞的存在，一下就僵在了那里，害得紧跟而至的一位大姑娘差点就撞上了他，那位大姑娘抿了抿嘴，推了他一把，他不由自主地往前拉开了几步，却依旧发着愣。

“图儿，这是你爹。”白婉儿轻声说道。

“婉儿，这……”白飞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夫君，你这一离开就是近二十年时间，他们都长大了，这是我们的儿子白云图，那是小花。”白婉儿横了他一眼道。

那两人一听，不但白云图惊得目瞪口呆，就连白小花都愣在当场。

“小花，看爹给你变个戏法……”

白飞见状，双手一晃，在他的双手中，各出现了一个大蟠桃，他将两个蟠桃递进他们的手中，白云图呐呐地接了，白小花看着手上的蟠桃，儿时的记忆瞬间被勾起，她抬起头，兀自将信将疑道：“你……你真的是我爹？”

白飞无奈地和白婉儿对望了一眼，突然转过身去，再次转过身来时，他的嘴唇上已经粘上了两撇胡子。他也是感觉尴尬，自己保住年轻的容颜，没想到自己的儿女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这才出此下策。

“要这劳什子干么！”白婉儿忍俊不禁，说着，一把将他的两撇胡须给拔掉。

白飞不置可否，冲她一笑。

“爹，你真的是我爹，爹，小花好想你——”

白小花盯着白飞，脑海中模糊的影像渐渐与他重合，突然激动起来，一下冲到他跟前，投进他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小花乖，别哭，是爹不好，是爹没能陪在你们身边看着你们长大……”

“图儿……”白婉儿看向白云图，轻声提醒道。

“我……我……”白云图嗫嚅着，可脚步却不动分毫。

“弟弟，你还不叫爹爹？”

或许想到白飞那不老的容颜，白小花略觉尴尬，没一会就离开了白飞的怀抱，讪讪地很不好意思，见白云图依旧僵在那里，赶紧跑将过去，催促道。

“他……爹……爹爹！”白云图轻轻叫了一声，脸上顿时红了起来。

“这孩子……”白婉儿轻斥一声，双眼中却充满着浓浓的爱意。

傍晚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回来了。看到白飞归来，众人心头都很激动，大家济济一堂围坐在一起，好不热闹。

白云图和白小花靠在白飞身体两侧，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气息，心里头充满着甜蜜。这白小花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大姑娘，白云图虽然未满二十，但也是一个小伙子了，甚至比他姐姐还高了一个头，或许是不想让姐姐独得恩宠吧，此刻竟然一改往日的憨厚，甚至众人齐聚都没有感到任何羞臊。

白婉儿静静地看着，心头甜蜜，她不知道白飞用了手段，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这两人对他如此依赖，可想想自己，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小花，到娘身边来！”姚舒尘开口道。

“就不——”白小花嘴角一撇道。

“也不害臊，一个大姑娘老赖在爹爹身旁……”白云图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声音虽轻，众人却都能听到。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白小花恨恨地盯了他一眼，厉声道。

“我……我什么都没说。”

论修为，这姐弟俩在众人的培育下，此时不相上下，但自小白云图就敬畏他姐姐，虽然个头比她高，却说什么也不敢顶撞她半句，一看她生气急忙收声。众人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中暗暗好笑。

“小飞，对不起。”姚舒尘看了白飞一眼，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