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出声,长歌眼风蓦地瞥见对面的门忽然开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里面走出,霎时一凛,猛地抓住蓁蓁的手,扬声打断:“小夭,怎么这样没大没小?还不快下去!”
夭夭蓁蓁听她忽然这样说话,皆是一怔,转过头去,才见不知何时对面房间的门竟然开了。两人不解地看去,却在看清来人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时,双双震在当下。
秦,秦王?
夭夭腿一软,下意识地就要拜倒下去叫“殿下”,好在蓁蓁死死抓住她,才没让她露出破绽。
时陌站在门边,眸底生辉,他看着长歌,似笑非笑道:“原来是姑娘害驿丞遭了这一顿好打啊。”
长歌眨了眨眼,一派天真地反问:“哦?公子难道不觉得他该打吗?”
哼哼,我如今不是你的夫人了,不然凭你一句“丑姑娘”,我虽不打你,但你今夜也休想上.床!
时陌轻笑一声,并不接话,只道:“我这房间太过燥热,正想去问他换一间阴凉的,没想开门出来却是这等光景,怕是他如今自顾不暇不会理会我了。”
长歌闻言,心头一颤。
夭夭早已喜形于色,脱口而出道:“和我们换吧!我们这里又阴又凉,你肯定会喜欢的!”
时陌含笑看着长歌:“可以吗?”
长歌怔怔看着他眼里的笑。
他其实很少笑,他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可是他常常对她笑,因为她曾经对他戏言,说他笑起来会令她神魂颠倒,情不自禁。
虽是戏言,也是真的。
而他此时不着痕迹的关怀和爱护也是真的,这样驾轻就熟,让她心里没底——他真的没有认出她来吗?
“姑娘!”夭夭见她不说话,着急地去拉她,生怕秦王反悔。毕竟她们三人如今都换了脸,秦王认不出来,未必有什么耐心,保不准一不耐烦就要收回好意了!
长歌轻轻点了下头。
夭夭顿时如乳燕归巢一般快乐地转身回头收拾东西去了。
时陌瞧了她一眼,又看向长歌:“你这丫鬟真是有趣,方才听你叫她……小妖?”
长歌以为时陌接下来就该是问她的名字了,暗中赶紧收心替自己想名字,这边便随口答道:“嗯,小妖,小精。”
她指了指蓁蓁。
猝不及防就被改了名字的蓁蓁:“……”
时陌挑了挑眉,意味深长一笑:“小妖精么?”
还真是个小妖精啊。
长歌:“……”
……
两边换了房间,夭夭走进一看,顿时大为不满:“这个驿丞,真该被他夫人打死!给秦王殿下住上房,给咱们住柴房!真该把他那双势利眼挖了!”
长歌随口道:“这你还真是冤枉他了,这位驿丞不是势利,他是看脸下菜碟儿。我和时陌的房间都是根据我们进来时那张脸分配的。”
“……”夭夭目瞪口呆:“这天下怎么会有这种奇葩?!”
“爱美之心其实也和拜高踩低一样,都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位驿丞要特别一些,看脸。”
大概……是在这处失去的就总想要在别处找回吧,做梦都想他夫人变美。
也确实算是个奇葩了。
夭夭将东西收拾好,觉得有些饿了,但想起刚才驿丞被打得那么惨,心生警惕:“我怕驿丞被姑娘这一坑,敢怒不敢言,往咱们饭菜里头吐口水,我还是亲自下去做些吃的上来吧。”
长歌临窗坐着,心里想着那人,轻轻点了下头。
夭夭刚一开门,却见门外已立了个人。
明明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芝兰玉树清风朗月,偏偏身上有股说不清的气度,让夭夭一见着他就膝盖发软,不由自主想要跪下去拜他。
连忙扶住门框,夭夭才没有真的跪下去,出声却也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敢问公子有何事?”
窗前,长歌闻声转头,就见时陌的目光越过夭夭,静静落在自己身上。
“你方才坑了驿丞,那虽不是个大奸大恶的,但难免心怀怨恨,我怕他在你饭菜里动手脚,替你送了吃的过来。”
话落,他身后的白术便将一个食盒递给夭夭。
夭夭条件反射地就双手接过:“谢谢……公子。”
时陌深深看了长歌一眼,便要离开,长歌蓦地轻叹一声:“你对谁都这么细致周到吗?”
他似笑非笑看着她:“你说呢?”
话落,转身离开,留下夭夭呆呆站在门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摸不着头脑。
“姑娘,秦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蓁蓁蹙眉轻声问长歌。
长歌闭了闭眼:“他认出我了。”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的时陌,从来都只会对她这样无微不至。
蓁蓁傻眼:“不会吧,姑娘您这张脸,秦王殿下应该没有见过才是。奴婢与夭夭也易了容,他不应当认出来的。”
夭夭这时拎着食盒走来,口中念念有词:“我听说啊,男子若是将哪个女子放在了心上,不用看脸,单瞧着她的眼睛便能认出来。”
“是这样吗?”长歌不确定地看向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