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弟弟妹妹!”
大妮儿见状,机灵地将弟弟妹妹交给了隔壁的老婆婆看着,拔腿朝织坊跑去。
没多时,大柱与陈婆子气喘吁吁赶了回来。两人顾不得一头一脑的汗,大柱凑到金掌柜面前,讨好地道:“金掌柜,我娘子不在家,我是家中当家的户主,可能由我画押?”
金掌柜斜了大柱一眼,问道:“你娘子可会织布?”
大柱忙道:“会织会织,金掌柜可以去打听,我娘子黄氏在福茂作坊做了七八年的织娘,手艺好得很,连云锦都会织!”
金掌柜哦了声,道:“你且先等着,待我查明无误之后,再与你签。”一旁候着的伙计,立刻走出去打听了。
黄嫂子的手艺一等一好,大柱不怕查,他松了口气,到一旁看热闹了。见到签了契书的人,手上拿着的雪花银,羡慕得眼睛都绿了,心里开始盘算起来,等银子到手,他要先去茶楼,叫上一桌上等的茶点吃到饱!
羡慕得眼都绿了的,还有张婶子的儿子媳妇,先前没能说动张婶子,还被骂了一通,两人见大柱自己能做主,两人顿时大悟。
李成材一拍手掌,道:“我才是李氏的当家人,户主。阿娘是妇道人家,她懂得甚,外面的大事,该由我拿主意!”
李成材跑到金掌柜面前,巴结了一通,将自己的用意说了。
金掌柜照着回大柱那样,同样回了他。
李成材兴奋得脸都红了,到了一边,探着脖子去瞧账房匣子的银子。带着霜的雪花银,看得李成材眼珠都快巴了上去。
大杂院统共不到十户人家,金掌柜很快就办完了,大柱立刻挤了上前,恭敬地笑道:“金掌柜,可轮到我了?”
金掌柜看了眼伙计,伙计立刻点头,他便收回视线,瞄了眼大柱,“拿户帖来吧。”
李成材回过神,他家的户帖,被张婶子管着,锁在了箱笼里,忙跑进屋,一阵哐当敲。
大柱急急转身,陈婆子赶忙递上户帖,“我都准备好了,要户帖,要按着户帖算钱!”
这时,黄嫂子与大妮儿,张婶子三人,喘着粗气跑到了门口。
“你敢!”黄嫂子一声尖锐的厉喊,大柱吓得手抖了一抖。
黄嫂子撑着门框,待喘匀一口气,冲过院子,如一阵疾风到了大柱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户帖,愤怒地道:“要卖,卖你自己,卖你与你阿娘!我与我的儿女们,你敢动一根汗毛,老娘要与你拼命!”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大柱顿时怒了,扬手就去夺户帖,伸手一推,“你个婆娘,你懂个逑!这个家,是老子当家做主,哪轮得到你说话!”
陈婆子在一旁帮腔,“哪有妻子敢冲着丈夫大呼小叫,真是没规矩!”
“大妮儿,好你个死妮子,你敢去通风报信,看我不打死你!”
黄嫂子闭了闭眼,神色狠戾,进屋拖了把菜刀出来,朝着大柱就砍。
大柱外强中干,黄嫂子的菜刀已经到了面门前,他吓得脸都白了,拔腿就逃。
“你个婆娘!”
“黄氏!你敢杀夫,我要去衙门告你!”
“休了她,休了她!”
陈婆子又害怕又心疼,放过了大妮儿,追着黄嫂子双手乱摇乱喊。
“哎哟,娘子饶命,娘子饶命啊!”
张婶子年纪大一些,多歇息了一会,才走了过来,听到屋内的哐当砸锁声,左右瞧了瞧,抓了根捣衣棒进了屋。
“哎哟,哎哟!”
李成材与媳妇一起嚎丧,痛得眼泪鼻涕直流,抱头跑了出来。
“阿娘别打了,阿娘饶命啊!”
金掌柜望着院子里的鸡飞狗跳,脸色很不好看。
大齐律规定,卖良为贱,拐卖判流放,和卖则罪减一等。
除非双方自愿,经官牙或者去官府过契,民不举官不究。
律令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一回事,强行卖儿卖女卖妻,达官贵人买卖仆从,厨娘姬歌伎舞姬姬妾等等,随处可见。
秦王府休说拿真金白银买人,就是强行抢走,也没人敢多言。
只周王齐重渊现今在江南道,秦王妃经常叮嘱他们,秦王府不缺人,不缺钱,无需为了蝇头小利闹出风波。
金管事想到秦王妃,后背不禁发寒,他知道今天的差使办砸了,沉声道:“走!”,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拿契书来!”东家对管事吩咐道。
织娘们哗然,又是契书!
管事抖了抖契书,道:“这次的契书,与以前一样是用工契书,两年为期,只工钱......”
管事故意卖了个关子,在织娘们灼灼注视下,缓缓开了口:“比以前翻倍!”
“翻倍?!”
“真当有这种好事?”
“铁公鸡拔毛了!”
东家笑呵呵,让管事将契书交给识字的织娘,扬声道:“还有另外的变动之处,你们要看仔细了。”
识字的织娘,将契书念给围着她的织娘们听。工钱,的确与管事所言一样,足足多了一倍。
“契书的立契人,必定是做工本人,其余所有人等,不得代签,画押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