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文娘子都夸赞我呢。阿娘,家中养蚕的钱,我无论如何都该得一份。大哥嫌弃养蚕臭,再忙他都不搭把手,凭什么全都拿去给大哥花用!”
丁氏生气了,骂道:“你个小细娘,门槛精,一家子亲兄妹,哪能算得那么清爽了!”
叶青杏寸步不让,道:“阿娘,大哥娶亲花了多少银子,我成亲的时候,阿娘也给我备同样多的嫁妆,我就不算了!阿爹阿娘与翁翁太婆一样偏心大哥,还说我门槛精。反正阿娘不答应,我也不干了,阿娘自己去缫丝纺线织布!”
丁氏的手艺比不过叶青杏,气得拉长脸,却没再做声。
自己的女儿,丁氏清楚她的性情,从小就犟得很,主意大,要是惹急了她,她还真会撒手不干。
以前卖蚕茧得不了几个大钱,现今卖缫丝,纺线织出布,更加值钱,丁氏得罪不起这个菩萨。
母女俩这边别着苗头回家,那边叶五郎跑去文素素落脚的叶老太爷家,将拜帖交给蹲在门口剥莲子吃的瘦猴子。
瘦猴子将莲子扔进嘴里,瞪大眼盯着拜帖,“还真是精美。”手在身上抹了下,接过拜帖,给了叶五郎一只莲蓬,“有劳了。”
叶五郎捧着莲蓬忙客气了句,探头朝院子内看去。
瘦猴子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转头朝他呲牙,“你要看就大大方方进来。”
叶五郎见文素素已经抬头看来,被她那双平静的双眼一看,顿时头皮发紧,忙转身跑了。
瘦猴子鄙夷嘀咕:“女人做主管事,跟看稀奇一样,真是没见识!”
叶老太爷家在村里最气派宽敞,只大多数一样,院子里种着一畦菜,两颗桂花树,还有一颗石榴。
堂屋放着织机纺线机,拥挤不说,光线还不好,文素素依旧搭了雨棚,在桂花树下放了八仙桌。
早桂已经开了,不时飘下细碎的桂花,飞在头上案桌上,文素素耐心拂去桂花,接过瘦猴子拿来的拜帖一看,忍不住愉快地道:“来了啊。是茂苑布行行老郭老,富茂织坊的东家,你去请他过来。”
瘦猴子忙说是,出去没一会,带来了郭老。
郭老到了院子的大门边,脸上就堆满了笑,抬手见礼:“文娘子,在下郭老,久仰久仰。”
文素素欠身,“郭东家请过来坐。”
郭老说是,急步走到八仙桌边,在文素素对面坐了。
许梨花正在熬煮莲子羹,见状舀了水送了上来。
文素素道:“天气热,郭东家一身汗,先洗洗吃杯茶。”
郭老实在热得受不住,就没客气了,弯腰用帕子洗了脸,坐下来吃了几口温茶,又出了一身汗。
“对不住,让文娘子笑话了。先前在下生了一场病,最近病将将愈合,身子还虚着,动弹一下就满身的汗。”
文素素哦了声,关心问道:“身子要紧,郭东家可有请大夫瞧过,究竟是如何回事?”
郭老窒了窒,暗自懊恼不已。
都怪这些时日晕了头,嘴一时快了些,见到文素素就说错了话。
究竟是如何回事,当然是纺织作坊,布行行首的事情,让他着急上火,病了一场。
生病之事,当着文素素说出来,就显得急躁了,落了下风。
郭老硬着头皮含糊了过去,“夏日天热,不小心中了暑。多谢文娘子关心。文娘子也要注意着身子,今年比往年好像要热一些。听说文娘子连着在各村收蚕茧缫丝,太阳晒,火烤的,实在是太辛苦了。”
文素素唔了声,“尚可,不算辛苦。”
郭老还想继续寒暄,这时门口一阵热闹,他抬头看去,几个汉子抬着织机与纺线机走了进来。
早就听说好些村子里买了织机纺线机,亲眼见到时,郭老还是止不住脸色微变,讪笑道:“江南道种植蚕桑的人家,都自己缫丝织布,以后江南道的纺织作坊都得关张,唉,在下的纺织作坊,也熬不过去喽!”
文素素道:“真是遗憾。郭东家的纺织作坊关了张,以后打算做什么营生?我倒有个建议,种植蚕桑的百姓,染布还是差了些,染坊这一块郭东家可以考虑考虑。”
要是染坊能随便开,郭老就不会跑这一趟了。
纺织作坊已经停了好些时日,虽然买了些纺线,如杯水车薪,远不够用。
郭老神色沉了沉,豁出去道:“江南道大半的赋税,都依仗着纺织布料。不知种蚕桑的百姓以后缫丝织布,官府如何收取赋税?”
村里人织布的手艺,根本无法与织坊的织娘比。纺织作坊依然会存在,郭老是关心则乱。
文素素淡淡地道:“那是朝廷官府的事情,我与郭东家都管不了。”
郭老窒了窒,他听过文素素的厉害,忍不住还是想试探一下,她始终从容淡定,不经意间,他已陷入了被动中。
这次前来,本来是有求于文素素。齐重渊在府城,他已经前去拜访过,却连面都没见着。殷知晦那边,更是行不通。
坊间对文素素的传闻五花八门,有传她与殷知晦之间不清不楚,也有人称她被齐重渊看上了。还有更甚的,说她同时伺候他们两人。
无论哪一种,郭老都不敢怠慢,枕边风的威力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