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挨这顿骂了,拿起那份剧本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这份插曲并未就此结束。
当天晚餐时,因为花白禾听见厨房要做新鲜的鲫鱼豆腐汤,早找人提前要舀了一盅,然后占领了偌大的餐桌品尝。
结果一贪多,加上今天薛承回家回的早,直接跟一大家子的晚餐时间撞上了。
薛承瞥了她一眼,脸上不见喜怒,只吩咐管家:“上菜吧。”
话里话外的,完全是一副只要薛苓来,就与她一同用餐,她不来自己也不勉强的意思。
管家跟了他许久,很能看他的眼色,立刻就让人开始布菜,而花白禾这会儿也懒得费劲回房间,安静地喝自己的汤。
餐桌上的氛围本来挺宁静,却不妨薛承忽然问起了薛继鸣的学习事宜,也许是在大女儿身上感受到了教育不足的挫败,他现在很努力想要在小儿子身上弥补回来。
薛继鸣开口跟他提了提自己的进度,薛承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当年我的现当代文学部分就比较薄弱,这方面我也没法给你提太多的意见,但你合叔他们专门就研究这个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要去问他。”
薛继鸣点了点头,恰在这时候,旁边的刘璐顺着说了一句:
“是啊,你要多跟合小叔这样的人在一块,比如上次来的那个江家江雪,一代才女,这就很不错,平时少跟那些写商业电影剧本的三流小混混在一块儿。”
薛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就听见薛苓那边发出一声嘲:
“嗤。”
因为薛家的餐桌上十分安静,向来都是一问一答的模式,没什么七嘴八舌的场景,所以卡在刘璐话音后的这声讽刺,就格外引人注意。
薛承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看了看自己大女儿的方向,又看了看刘璐,最后皱了皱眉头,看向薛继鸣:
“继鸣,怎么回事,你说一下。”
薛继鸣没想到自己妈妈又提起这茬,顿时有些头痛,不知怎么看了看花白禾,开口将那件事几句说完。
薛承本来已经做好了自己儿子跟那些校园里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一块儿虚度光阴的准备。
结果这么一听……
他沉默了半晌,问了句:“没了?”
薛继鸣摸不透父亲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回了句:“……没了。”
薛承:“……”
他看了看自己一脸担忧的妻子,又看了看过于小心的儿子,然而在这统一的画风背景里——
后头有个人,脸上表情相当不屑。
左脸写着:大惊小怪。
右脸上书:不过如此。
脑门上一句横批:幼稚。
薛承很确定自己看到了她翻起的那个白眼。
薛家老父亲:“……”
他内心涌起一丢丢的疲惫。
也许是对当年在女儿出事期间忙于跟妻子拉扯离婚事宜,导致对女儿缺少关怀的愧疚,又或者是这么多年眼睁睁看着孩子在文盲道路上越走越远,却无法将人拉回的痛心。
总而言之,薛承发现自己听到这种事情,内心一片祥和。
甚至差点想问刘璐一句:“有事吗?”
舍友是个热爱写商业电影的,起码也为了自己的生活在奋斗啊?
比某个将家族名誉弃之不顾,投身于成-人知识启蒙的女儿来说,薛继鸣这生活环境简直不算是个事儿。
而且小儿子脸上对他这个父亲的尊敬和仰慕,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减少。
也就是说,他儿子还是那个孝顺的儿子,女儿还是那个糟心的女儿。
刘璐满怀期待地等着他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准备听他教育儿子,结果等的碗里的黄花菜都凉了,也没听见自己的丈夫说出一句话来。
薛承一脸的‘知道了’,拿起筷子说道:“嗯,吃饭吧。”
刘璐:“……”
刘璐:“???”
没了?训斥呢?重申薛家的教育呢?
薛继鸣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自己会遭到严厉的批评,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察觉到薛承刚才朝薛苓投去的微妙眼神,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姐姐挺可怜……
起码他做错了事情,还有刘璐在旁边跳脚喊着要纠正他,也有父亲的雷霆震怒震慑他,可是……
薛苓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母亲当年直接放弃了她的抚养权,而薛承在最开始对她来硬的,发现根本不管用之后,后来就彻底不管她了。
薛继鸣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听说当年薛苓读完初中就要放弃了学业,薛承想强迫她去学校里,这父女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家里的气氛一度十分紧绷尖锐。
但事情最后却消弥在家中佣人在薛苓的房间里发现安-眠-药当中。
薛承不再逼她了,所以他的姐姐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当时薛继鸣还小,这些事情都是带他的保姆平日里嘴碎,跟他随口提的。
却不知为什么让他印象这么清晰。
更奇怪的是,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次贪玩,不小心跑进了姐姐的书房里,拿了书架底层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