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急出了一身汗,连声喝斥,却起不了半分作用。
“芍药、半夏、林嬷嬷,你们三人先堵了吴婆子的嘴!”苏云朵冷地发出号令。
芍药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林嬷嬷和比较壮实的芍药一起上前将吴婆子夹在两人中间,半夏拿出帕子堵了吴婆子的嘴。
秋喜和张平安也很有眼色,两个直接扑向那个又叫又跳的仲林将他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将这两个跳得最凶的仆人制住,厅堂里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
见厅堂里终于安静下来,苏云朵这才冷冷地看了吴婆子和仲林一眼道:“虽说这宅子里只留二十三人,我爹娘和我可有说过将大家退回去的话?再说就算将人退回去,老太太那么仁慈,如何就没人活路?!你那是成心坏老太太的名声还是离间我们与老太太之间的和睦?!”
缓过劲来的宁氏适时开了口:“请教陈管家,这样的刁奴该当如何处置?”
陈管家脸上又是一僵,心里恨不得从吴婆子和仲林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这个吴嬷嬷是陆老太太身边最得用的吴嬷嬷的妯娌。
当初老太太让他挑人的时候,他为了讨好老太太身边的吴嬷嬷,才挑了这个吴嬷嬷,却没想到这对妯娌的性情差别如此婆婆巨大,难怪当初他将名册送给老太太时,那位吴嬷嬷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那个仲林则是家里儿媳妇的弟弟,虽然已经进府当了几年差,却一直只是跑腿之类的苦差事,儿子媳妇求到面前,他见这小子不是个稳当的,并不想要他。
却又耐不住儿子媳妇的苦苦哀求,又得了这小子的再三保证,这才带他来了这边府上,没想到这小子不但性子浮躁,还一丝眼力劲都没有,看他刚才那又叫又跳的模样主,真是把他的颜面都给丢尽了。
真是悔不当初!
面对宁氏的询问,过了半晌陈管家才咬了咬牙道:“杖二十,发卖。”
听到这样的处置,宁氏微微有些失神,心道会不会重了些?
苏云朵的脸上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娘,这两人的身契虽说已经在咱们手上,原先到底是那边府上的人,你看咱们最好还是让陈管家将人送回去给老太太处置吧。”
见宁氏蹙眉,似并不赞同,苏云朵又道:“娘,今日在镇国公府上,老太太说过那些个不服管教的仆人让咱们只管退回去。”
原本有些仆人还想着这一家子人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顾,看苏云朵的眼神里自是带出一些轻蔑,苏云朵这话一出,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原来人家这是预先得了老太太点头!
宁氏听了苏云朵的话眼睛闪亮,紧绷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说罢转向陈管家:“陈管家,吴婆子、仲林还有外面那三个就交给你了。”
事已至此,陈管家也知道大势已去只得应下。
待陈管家应下这事,苏云朵又扫了眼下面或忐忑或愤懑的仆人们,再开口又是另外一番话:“无论是谁,包括留下来的这二十人,若想回原先当差的地方去,可以去陈管家那些登记,给你们两个时辰考虑过时不候。
两个时辰后,无论是被点了名的还是没点到名的,都得听从安排,若有人阳奉阴违,不听安排,就不是退回去那么简单,而是一律发卖,绝不姑息!”
苏云朵的声音又清又脆还响亮,别说厅堂里的人,就连被关在门外的那三个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三个人都是由陈管家亲自从陆老太太府里挑选出来的,也难怪她们自视甚高,自以为她们能选中来这边侍候,就得老太太看重,苏诚志他们就算认了祖归了宗,那也得在老太太的眼皮底下讨生活,那就得高看她们才行。
没想到苏云朵压根不按套路出牌,更不因为她们是老太太府上出来的就看重她们。
从苏云朵选中的那二十人名单可以看出,除了陈管家和先前去过葛山村的那几个是老太太府上出来的,其他的不是庄子里就是铺子里的。
苏云朵敢这样做,而陈管家丝毫没有表示,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真的事先在老太太面前过了明路。
此时此刻在外面的高温下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三个婢子,一同软倒在地上,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这是没能拿捏到人家,反而成了被杀鸡儆猴的那个。
枪打出头鸟,古人诚不欺人!
包括吴婆子、仲林在内的五个人,被陈管家送去哪里,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苏云朵并不理会,是回苏家祖宅那边继续当差还是送去乡下庄子里,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既然当了奴才,就得有个奴才样。
虽然苏云朵的内心里对这个奴才遍地走的时代还是有些抗拒的情绪,面上却绝对不可能表露出来,杀鸡儆猴这一招也用得极为顺畅。
她心底的那点抗拒,最多也只能让她不无故打骂奴才,对身边侍候的人比较和颜悦色罢了。
两个时辰之后,苏云朵与苏诚志一起召见陈管家。
这两个时辰陈管家忙得不可开交,倒不是向他登记的人多,而是一个个要向他讨主意。
这些奴仆说是陆老太太一手挑选的,事实上陆老太太也只最后过了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