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书房外,铜山正好送了热茶出来,见苏云朵和陆瑾康联袂而来,回头向里面通报了一声,然后掀开门帘请两人进去。
“你们可算是来了,还不赶紧地过来坐下。”老大夫分别丢给两人一人一记眼刀,嘴里一边招呼两人坐下,一边还不忙吩咐铜山去泡水。
待铜山送来茶水后出去,老大夫看着苏云朵问道:“去厨房看过了?”
“嗯,去看过了,正好看到柳四叔一刀进去,那只大肥猪哼哼两声就没气了。听村长大伯说今日神泉山庄请乡亲们吃杀猪饭?”苏云朵面上带着盈盈笑意,说出的话又略有些天真娇憨,与平日里那个聪慧机灵的苏云朵有些不太一样。
“神泉山庄搬家的时候,因你们父女和康哥儿都不在葛山村,今年借机请乡亲们一起开心开心热热闹闹。”老大夫抚了抚苍白的胡子乐呵呵地说道。
“那可真是托了殷总管的福了!”苏云朵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殷二总管,还特特地将那个“二”字去掉。
殷二总管听了心里喜滋滋的,嘴里却谦虚道:“哪里哪里,是殷某托你们的福,才有机会见识见识乡下的杀猪饭。”
苏云朵在心里撇了撇嘴,把那个“二”字去掉果然觉得殷二总管的喜欢,那喜滋滋的模样仿佛这“二”一去,他还真就成了总管一把手了呢!
老大夫问了些京城的情况,殷二总管对老大夫似乎十分尊重,只要老大夫问的,他的回答总是事无巨细,有的甚至还特地延伸,真正是面面俱到。
事后苏云朵才知道,老大夫不仅曾经救过殷二总管一命,还救过殷宝的命,难怪那日殷宝看到老大夫直往后缩,想必从见到老大夫那一刻,殷宝的心里就已经生出了退意,偏偏苏云英非要自己找死,最后还真的将自己给作死了。
说起京城的事,自然少不了明年春闱的话题:“听说苏举人是燕山府这次的桂榜第五名,想必明年是要直京参加会试的吧。”
因为过了年就要启程去京城赶考,有关京城的趣事也好丑事也罢,苏诚志都听得津津有味,当然对于这些事的评价,苏诚志自有他自己的观念,不过就算他的看法有异与殷二总管,苏诚志也只是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静静地听着殷二总管发表他的高谈阔论,在心里分析是非对错,觉得对的就在心里打个勾,觉得有问题的,更是在心里打个转儿多思量片刻。
离开京城将近一年的老大夫时不时与殷二总管辩论一二,往往一针见血很是犀利,令苏诚志获益非浅。
陆瑾康很少说话,可是一旦他开了口说出的话几乎都能直接将殷二总管驳得哑口无言,这也真是个高水平了。
苏云朵更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当她的背景板,东凌国女人的地位并不算太低下,可是依然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出门的机会不多,女子参政的机会更是寥寥,像他这样能够自主出门与人谈生意的女子有,但并不多。
来自宫里的殷二总管,虽然不算是个真正的男人,从他的言谈举止中苏云朵能够感觉到他对女子还是有些偏见的,若非这次的赏苏云朵占了大半的份,想让殷二总管容苏云朵在书房里坐着听他们这些大老爷们说话只怕没这样的可能。
若苏云朵再插嘴说话,那么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连旁听的资格都不会再有了。
当然若殷二总管对殷宝与苏云英找茬之事大放厥词的话,苏云朵也不会听之任之,她是必定要直接怼回去的,没得被人打了左脸还要伸出右脸再让人打的道理。
不知是老大夫的面子,还是屈服于陆瑾康那灼灼的目光,总之当殷二总管终于谈到当日殷宝上门找苏诚志茬的事情,那态度虽然不能算卑微,却好得让苏云朵觉得不太真实。
听听殷二总管说的:“家兄去的早,家嫂又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道人家,因我兄弟二人只殷宝一个孩子,打小就娇惯了些,就养成了小侄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给苏举人带来困惑,殷某作为他的长辈深表歉意。”
见苏诚志无所表示,顿了片刻殷宝看了陆瑾康一眼道:“幸得陆统领及时阻止并挽回,若不然殷某万死难辞其咎。”
陆瑾康抽了贩嘴角,就这个在别人看来没什么意义的动作,却让殷二总管的眼睛微微发光,显然陆瑾康能有那么一点动作,算是认可了殷二总管的话,已然很给殷二总管面子。
苏云朵偷偷扫了苏诚志一眼,只见苏诚志的目光分别从老大夫和陆瑾康面上一扫而过,似乎得了两人提示,只见苏诚志微微一笑道:“殷总管不追究殷宝大人妾室的死亡,苏某已经十分感激了。”
殷二总管面上微微一僵,心里不由一声长叹,苏诚志这个人果然与仓先生所说的一样,对老苏家的人多少还有些感情,这是从侧面提醒他因为殷宝才让苏云英丧命。
殷二总管既然来了葛山村自然是要尽可能化解苏诚志心里的那个疙瘩,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更是个很有眼力的人,再加上仓先生的猜测,基本已经确定苏诚志与京城苏家的关系,更坚定了他要化解矛盾的决心。
撇开镇国公府和老大夫,只将京城苏家拎出来说,就算圣上对像苏家这样的世族也多有退让,更何况他一个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