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云?”韩嘉宜微讶,随即垂眸。
也是,静云比她还要年长一岁,也确实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梅姨妈去了郊外庄子上,娘又不愿再管此事……
陆显微微一笑:“可不?”
年前他拜托大哥帮忙询问一下罗百户的意见,毫不意外的是,罗北又惊又喜,忙不迭答应。只是一则双方都没有长辈操持,二则先帝驾崩,百日内民间不得嫁娶。这事便又耽搁下来。
初时他对这件事并非完全赞同,不过是各种阴差阳错罢了。他和静云从小一起长大,身为表哥,他当然是希望静云可以嫁的好些,后半生平安顺遂。但后来想想,他差不多也能接受。
唯有一点教他心中不大安稳的是,他拿不准,表妹那次说愿意嫁给罗北,是对罗北有情,还是单纯的感激救命之恩。
虽说这世上大多数夫妻一起度过一辈子都未必两情相悦,但是与未婚妻相识多年且相互印象不错的陆显还是希望表妹能嫁一个合她心意的人。
陆显略过这个话题,含笑问韩嘉宜:“说起来,你和大哥,你们什么时候让我做叔叔呢?”
韩嘉宜怔了一瞬,面颊微红:“你说什么呢?这种事情是能急的么?”
陆显话一出口,也隐隐有些尴尬。乍一听,倒有点像他这个小叔子调笑嫂嫂了。他不自觉轻咳一声,以手为扇,扇了扇微烫的面颊:“你们将来如果生了孩子,是管我叫叔叔,还是管我叫舅舅?”
“如果姓陆,自然是叫你叔叔。”韩嘉宜认真回答,“不过,你若是想拿他当外甥,也使得。”
陆显哈哈一笑。
两人正说着话时,陈静云走了进来。
前段时间冷热交替,陈静云一不小心染了风寒,一直在静养。韩嘉宜几次见她,她怕给人沾染病气,也不让多留。如今天气渐暖,她身体好转,听说嘉宜回来,就匆忙过来了。
陆显见两个妹妹似是有不少话要说,他打了个哈哈,大步离去。
陈静云坐在韩嘉宜身侧,笑道:“我瞧你成亲以后,气色比先时更好了一些。看来大表哥待你着实不错。”
韩嘉宜轻笑:“我待他也很好啊。”
“嘉宜,知道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陈静云轻声道。
韩嘉宜浅笑盈盈:“我知道的,我想,如果你也过得好,那我会更放心。”
陈静云轻轻一笑,没再说话。她盯着韩嘉宜瞧了一会儿:“你这珠花有些歪了,我帮你戴好。”说着伸手帮韩嘉宜正了正发间的珠花。
她低头帮忙戴珠花时,见韩嘉宜脸颊微红,眼中也流淌着笑意,她微觉奇怪,轻声道:“怎么了?”
韩嘉宜摇头不语。
这珠花不是她自己戴的,她清早梳妆时,陆晋也在。或许他一时手痒,直接拿了珠花,簪在她发间,还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这种闺房私事,自是不好说与静云听。
不过,这日陆晋来长宁侯府接她回去时,两人同坐在马车里。韩嘉宜瞅了他一眼,轻咳一声:“你看我,跟清早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什么?”陆晋没反应过来,他转了头,认真观察她,见她柳眉纤长,星眸明媚,白玉般的脸颊隐隐透出红晕。他心口一热,却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当然,他心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没看出来。他长眉一挑,认真笑道:“我看出来了,比清早更好看了。”
“你胡说八道!”韩嘉宜嗔道。她抬起拳头,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打了一下。她指了指自己发间的珠花,“看出来了吗?”
陆晋笑笑,捧过她的脸颊,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果然见她脸上布满红霞,似喜似怨。他心中一荡,长臂一伸,将她揽进了怀里。
韩嘉宜推了推他的胸膛,却没有推动,便伏在他怀中,不再乱动。她故意板了脸:“你别糊弄我,人家正经问你呢。”
陆晋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嗯”了一声。
知道他肯定是没看出来,韩嘉宜自己直接道:“你没看出来吗?这珠花重新簪过了。”
“哦……”陆晋露出恍然的神情来,心说,有没有重新簪过,我还真看不出来。
韩嘉宜又道:“呶,你也看到了。你簪的不行,这才多久就歪了……”
“下次一定注意。”陆晋毫不迟疑道。
韩嘉宜一噎,她那句还未出口的“下次你别帮忙了”,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随他吧,反正闺房之中,这些都不是大事,或许还能称为情趣。
陆晋正色道:“对了,嘉宜,我要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韩嘉宜抬起头。
“皇上要封我为太保,就在这两日。”陆晋慢悠悠道。
“太保?”韩嘉宜眨了眨眼,“好事啊。”她想了想,轻声道:“皇上还挺看重你的。”
“嗯。”陆晋点头,轻轻吁了口气,早前他就隐约听说了此事,不过直到今日,皇帝才正式与他提起。
他回想着郭越对他说的话。郭越极其诚恳,回忆了一番往事后,又要与他共同期盼未来。他心里明白,郭越希望他可以好好辅佐。当然,郭越也在尽量向他释放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