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不知道的,要不然昨晚茗哥儿绝对不会跟她说那番话,但她看姑娘挺迷糊的,只怕等下要认了,她不忍看姑娘被茗哥儿套路,还是离远点好了,这样良心就不会痛。
尹娇娇眨了眨眼,隐约记得书亦茗好像搂着她说,让她别那么累了,她好像是答应了来着……
半晌,她哦了一声。
看她呆呆的样子,书亦茗嘴角忍不住牵了一下。
“饿不饿?”他借着轻咳压住那股笑意:“要起么?”
“起,”既然都已经睡过了,她还睡得那么舒坦,晚了就晚了:“哎,那个……”
书亦茗扶住她的胳膊:“已经让人去通知那边了,会晚些过去,放心好了。”
尹娇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
说完,她又盯着书亦茗:“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书亦茗笑了声:“心有灵犀罢。”
端着温水走到门口的小云:“……”
她故意加重了脚步,进来后头都没抬:“姑娘梳洗么?”
尹娇娇松开书亦茗,过去洗了脸,小云把外衣拿来,心道茗哥儿怎么不走你?不过她只在心里嘀咕,没敢说出来,更不敢往书亦茗那边看,只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做她的事。
穿好衣服,尹娇娇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这才对书亦茗道:“走罢,吃饭去,我好饿。”
这些天,天不亮尹娇娇就走了,已经有日子没和他们一起吃早饭了,是以,书亦莛今儿异常激动,一直嚷嚷着要挨着娇娇姐坐。
家里他最小,本就是个团宠,自然都让着他。
书亦莛可是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顿早饭,就是吃过早饭,娇娇姐还要外出,他很不舍得,尹娇娇看他耷拉着嘴角,心一软便道:“明儿不出门了,在家陪你玩,可好?”
书亦莛这才开心了。
不过这趟,到底还是没能去成。
马车走到半路,庄子里就来人,说存货的地窖塌了,问题有点严重,需要尹娇娇去看看。
到底还是庄子里的货重要,尹娇娇只得支使了个跑腿的去传信,后日再去,掉头去了庄子。
这庄子是城里的那个,非是城郊那个大庄子。
尹娇娇一踏进庄子,管事的就忙迎了过来,愁眉苦脸道:“姑娘哎。”
这庄子管事的是个年轻媳妇,她男人管送货,叫常胜。常胜媳妇很能干,也挺机灵,就是有时耳根子软。
尹娇娇看她一眼,径直朝里走,一边走一边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常胜媳妇跟上尹娇娇,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原来是早上刮风,吹倒了庄子里一颗长了很多年的柳树,柳树把存货的地窖给砸塌了,今儿一早常胜媳妇就喊了庄子里的人来赶紧先转移地窖的里的存货。
地窖被砸塌了一个角,肯定是要重新修的,货定然也不能再在这里放着,结果这一转移,就发现问题了。
货少了。
少了至少五十坛山珍酱和辣椒面。
常胜媳妇一点数就懵了,这些货,出库入库,都是有数的,她每日那么细心的照管,她和他男人,就差眼睛黏在库房上了,怎能少了货呢?
昨儿夜里她还和她男人巡视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不妥,今儿早上树倒了,她这是第一次开锁,而且转移的过程,她都全程盯着呢,定然不可能有人趁乱把货顺走——再者,在庄子里做事的,都是老实人,姑娘和茗哥儿对他们也不错,没人干得出这挨千刀的混账事。
库存对不上
,常胜媳妇确认了五六遍,地窖里确实一坛也没有了,她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来。
还是一人提醒她:“看着不像招了贼,可有可疑的人进出过地窖。”
这一下就提醒她了。
她马上就不哭了。
常胜媳妇不哭了,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显然,所有人都想到了同一个人,只不过没人敢说出口。
这不是小事,货对不上,姑娘怪不怪的是一说,这个贼名,常胜媳妇自然不可能背的,她本也是有火气的,当即把眼泪一擦道:“我请姑娘来评评理来!”
尹娇娇只听她说,像是熟人顺走的,便猜到她是有怀疑的人了,不过没看到现场,她也没追问。
直到到了库房,看着那棵两人合抱的柳树,拦腰断了砸在地窖上,一边的干净地上,还放着从地窖里转移出来的货,周围站了一圈人,都是在庄子做事的。
他们那脸色,尹娇娇只看了一眼,心里便有了数。
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常胜媳妇:“库房一直都是由你来看管,钥匙也只在你手上,一直以来也从不曾有纰漏,这次是怎么回事?”
常胜诚恳道:“蒙姑娘信任,我也一直感念姑娘恩情,每日都不敢错眼的,哪怕是过年节,都不曾有一日疏漏的,谁知道突然就出了这种事!”
尹娇娇皱了下眉头:“说罢,有什么不该进库房的人进过库房,钥匙在你手上,这你总该是有数的?”
常胜媳妇咬了咬唇,像是犹豫,可这事干系太大,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道:“赵大爷近日常来庄子里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