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行为,别说村人,就是书亦茗都没反应过来。
他手才刚落到书蓉发顶,就看到娇娇猛地转身……就是一棍。
眼看她被拦下第二棍,书亦茗忙安抚性地拍了拍书蓉的脑袋,把帕子塞到她手里,叮嘱了一句别怕,就忙朝尹娇娇走过来。
结果,他刚疾步走了没两步,娇娇就突然扔了手里的棍子,一阵风地冲像了水缸。
雪夜里,原就冷得揪心,这一通折腾,书亦茗身上的棉衣再厚再新,寒风也早已把他吹了个透心凉,雪地难行,尹娇娇动作又快又突然,他哪里追得上?
眼看着她一桶又一桶,那冰水把她衣袖都浸透了,书亦茗想让她别泼了,等会自己该着凉了,可一张口,就灌了一嘴的冷风,直冷到心肺,登时咳得撕心裂肺。
尹娇娇一边泼冰水一边恨声道:“那一棍是打你入户偷盗,这桶水是替蓉儿还的!你也尝尝掉冰窟窿里的滋味!”
书二郎媳妇捂着脑袋不住躲——但根本躲不掉。
连泼了三桶,尹娇娇心口那团火才稍稍平息些,她把桶往地上一扔,指着哭爹叫娘大喊‘小畜生杀人啦’的书二郎媳妇,怒道:“闭嘴!再敢骂一句,牙给你拔了!”
木桶砸在冰冻的雪地上,发出砰一声巨响,尹娇娇身板虽小,却因着抡了一棍子,外加泼冰水的狠厉果断,把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
书二郎媳妇的嚎啕声戛然而止。
她浑身打着哆嗦看向尹娇娇。
这一眼,让她不禁一愣,然后哆嗦得更剧烈了。
这丧门星、这丧门星果然是留不得的!她那眼神,分明跟野狼无异!
死死盯着她,像是要随时扑上来把她撕碎吞下去一般。
院子里一静下来,书亦茗的咳嗽声就愈发清晰。
就在这阵阵揪心的咳嗽声中,尹娇娇神智回笼,她拧了下眉,转身对那个单薄的身影道:“你回屋罢,这里交给我就好。”
书亦茗根本说不出话,只一边咳一边摆手。
尹娇娇又道:“放心,我能处理好。”
书亦茗还是没动。
看他几乎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尹娇娇那火蹭一下又蹿了上来。
她好不容易才给书亦茗养得
好一点,又被书二郎媳妇这杀千刀的混蛋给毁了!
今天要放过她,她就不姓尹!
“蓉儿,”尹娇娇冲已经止了哭声的书蓉道:“扶大哥回屋,你也回屋里去。”
院子里的村人这会儿子回过神来也开始劝书亦茗。
书蓉脸上挂着泪,眼里闪着泪光,点了点头,上前就要扶大哥。
书亦茗咬牙道:“不、不用。”
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个毒妇。
书亦茗有多执拗,尹娇娇比谁都清楚。
书蓉拉着大哥的衣角,可大哥压根不走,她只能求助地看向娇娇姐。
尹娇娇深吸一口气,忍着那股揪心对书蓉道:“蓉儿去屋里把大哥的帽子和围巾拿来。”
书蓉应了声好,立马转身跑回屋。
她动作很快,一回屋就找到了帽子和围巾,转身又朝外跑,边跑边对弟弟道:“没事的,你就在屋里别怕……”
看着书亦茗戴好帽子围巾——虽然也顶不了多大用,尹娇娇这才再次看向书二郎媳妇。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书二郎媳妇衣服头发都结了冰,她冻得牙都在打颤,见尹娇娇又不怀好意地看过来,她本能地往后挪了挪,哆哆嗦嗦道:“你、你还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杀她?
就她这种渣滓,她怕脏了自己的手!
尹娇娇鄙夷地勾了勾嘴角,没理她,转头看向村正和众人:“今日要不是各位叔伯们帮忙,只怕这个冬天我们都要因为没吃的熬不过去了。”
书家什么情况,村里人都一清二楚,书二郎媳妇平日里嘴巴毒爱惹是非本就很招人厌,现在又半夜来偷东西,可把众人恶心坏了,他们上林村,多好的地儿,都被这恶毒婆娘给带累了!
听娇娇这么说,村人一边对书二郎媳妇咬牙切齿,一边同情茗哥儿兄妹们又遭罪,一边道:“本就是邻里乡亲的,互帮互助也是应当,书二媳妇今儿太也过分,定要严惩!”
还有人道:“书二人呢?他媳妇这般作乱,他哪去了?还是个男人吗?”
众人正嚷嚷着,院外传来一声:“书二在这儿呢!”
说着,大成便大步走过来,把拎小鸡子一样拎着的书二郎直接扔到了众人面前:
“我刚
要上他家去,发现院墙外一道脚印,就顺着找过去,这混蛋正躲在草垛后面呢!我就给拎过来了!”
众人这才明白,这是两人一块来偷的。
书二郎本就对偷盗这种事有点心虚,是以翻墙的活就交给了他媳妇,他在外面接应放风,结果他媳妇刚翻进去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喊打声,他吓得转身就跑了。
在村人都赶来后,他更是不敢接近院子,也不敢回家,就躲着,结果被身强体壮的大成抓了个正着。
一看媳妇这惨样,书二郎眼睛立马红了,冲书亦茗大声道:“茗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