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错误, 一旦翻下了,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韩洲以前听说过这句话,但是真正印证在他身上的时候, 他还是难以置信的, 至少那一刻, 他几乎觉得既荒谬,又可笑。
那一瞬间镜头似乎是被无限拉长了,被这个荒唐的镜头记录下的只有他们四个人, 还有几只什么也不懂得的天鹅。
秦先生惊惧交加的看着秦承,他的目光几乎死死钉在了秦承身上,声音干哑发涩:“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的, 你到底是谁……不, 你是人……还是鬼?”
秦先生一直都是无神论者, 可人亏心事做多了, 说到底还是心虚了。
阿耀神情平静,他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场面,和他神情一样的就是秦承, 或者说是用着秦承身体的谢朝。
而一旁站着的韩洲早就被这些话击碎了理智,他的脑海里似乎乱成了一团,茫然的看着他们, 脚下的鲜花上还沾着一丝血迹。
他手握着戒指,僵硬的站在了原地,张了张口, 近乎胆怯的问道:“什……什么意思?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胆怯”这两个字本不该出现在韩洲这种人的身上的。
韩洲的手里拿着秦承塞过来的围巾,上面还有对方的体温,寒风似乎穿透了他的身体,连着骨头都在发疼, 他心脏仿佛在轻缓的跳动,又似乎快要冲破胸膛了。
“什么意思?秦承……你看着我,你父亲他是什么意思?”韩洲知道秦先生的身份,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才显得更加荒谬。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秦承这次没有说话,说话的人是阿耀,他道:“要去看看秦承的墓碑吗?前天下葬的。”
他的语气是异常的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可每个字都像是把韩洲的理智搅碎,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内里几乎血肉模糊一片,内脏和骨骼都碎成了渣一般,粘合在一起,,他呼吸里都带着浓郁的血味。
“秦承死了。”谢朝终于开口了,他看向了韩洲,微微抿唇,而后缓声道:“我不是他。”
他不是秦承,不管他伪装的多像,不管他做了什么,但他不是秦承,从头到尾都不是秦承,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开始,秦承就已经死了。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韩洲笑了一声,他面色已经有些苍白:“这种玩笑不能乱开,你怎么会不是秦承呢?你们一模一样,连疤痕都一样,怎么会不是他……我不会认错的,你是他。”
“韩洲。”谢朝的声音低沉,他尽量轻缓道:“我的确不是他,我只是在完成他的遗愿,真正的他已经死了,一年前,他参加了一场赛车比赛,出了意外,连车带人从山上掉了下去,找到的时候人就不行了,后来在医院里躺了半年,植物人的状态,最后前几天,去世了……也就是那天你推门进来,看到我的时候,那一瞬间,是他离开人世的时候。”
韩洲站在原地,他看着谢朝。
“我只是在为他完成遗愿,你是他的执念,你今天的布置,是他曾经梦寐以求很久的,今天他看到了。”谢朝低声道:“站在这里的人是我,但眼泪……是他对你的回应。”
本来谢朝想过很多办法,想要通过更为平缓的方式让韩洲知道真相,可是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这种一五一十告诉韩洲的办法,不是为了报复谁,只是想告诉韩洲。
韩洲和秦承的性格,都不适合拐弯抹角的说,只是谢朝也没想到今天韩洲会布置了这么多,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原来这才是秦承的执念所在。
一瞬间而已,秦承的怨气值直接降低到了百分之十,这一场布置安排,是秦承到死都一直在期待着的意难平。
“你说你不是他,那他呢?他还没走对不对,还是有机会救他的对不对?”韩洲声音在发颤,他几乎没力气说出这句话,声音轻的几乎要被风吹散了。
“……”谢朝有些不忍,他偏过头,而后低声道:“没有机会了。”
这句话等于是宣判了秦承的死亡了,韩洲的内脏剧疼,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捣碎了他的心脏,五脏六腑都在发冷发疼,几乎要把他撕碎,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在这句话里死了一次。
秦先生一直都僵在了原地,他不敢动,他甚至不敢再直视眼前这个人,他怕这个是秦承,但又怕这个不是秦承。
“秦先生。”阿耀走到了秦先生的身边,他低声道:“还满意您看到的吗?”
“他是人是鬼?你们……你们怎么会搅和在一起?”秦先生的脸色惨白,他的呼吸在发颤:“怎么回事……他……他怎么可能……”
“谁知道呢?这个我也不知道。”阿耀微微一笑道:“秦先生这次要找我做什么,不如在这里一次性说清楚吧,省的再跑一趟。”
秦先生此刻还有什么想说的,他几乎想要逃走,可腿脚却发软动弹不得。
人是敬畏鬼神的人,而他这种心虚的人,则更为畏惧了。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