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在医院里没住多久, 他本就没什么大问题,检查了一下也就走了,回到家之后就靠在了阳台的椅子上, 脑海里不断想着之前的事情, 从心中涌出的疲惫让他连手都不想抬起。
“怎么了?”韩洲走到他的身边, 半蹲下身子:“是不高兴了,还是不舒服了?”
“没事,就是不太想动而已。”他笑了一声, 目光却越过了韩洲,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你晚上回去吗?还是在这里住?”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韩洲看着谢朝瘦弱的手腕,心中酸疼, 他记忆里的秦承是目中无人的, 甚至有些惹事, 绝不是现在这个靠在椅子里面色苍白的人:“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 要好好休养才行,我们错过了一年半,但是我们还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会一起度过。”
没有时间了。
这句话在谢朝的口中停留了一下, 还是被他咽下去了,没有告诉韩洲,至少到现在为止, 他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告诉韩洲比较好。
这个世界和之前的都不一样,他感觉到了其中的差别,正是因为如此, 他总是不断的在现实和任务世界里分不清楚,烟头已经烧到了烟蒂,带着火星的烟灰烫到了他的手,秦承神情不变, 只是低声道:“你之前说,在分手之后,你每天就过着那样的生活?后来呢?”
“后来,大概是半年前吧,确诊了抑郁症。”韩洲笑道:“不过不严重,平时吃药控制,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很快就会好的。”
对于这话,秦承没有吭声了。
晚上的时候,他有些食欲不振吃不下去,韩洲也没有勉强,只是有些心疼。
“你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能跟我说说吗?”韩洲问道。
“被你气狠了,回去之后就如你所愿,过着纸醉金迷浑浑噩噩的生活。”洗浴之后的秦承靠在沙发上,他的头发还没干,眸光略微浅淡,只是笑道:“大概就是这样,反正我在这里,我爸生气,我回去,我爸也生气,他就是纯属看不惯我而已,后来……后来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脑海里总是想着你,什么也干不成,就只好疯狂工作麻痹自己。”
“那是怎么出车祸的?”这点才是韩洲真正想要问的。
秦承顿了顿,他手里握着茶杯,有些温热,好一会儿之后才随口应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因为……”
“那个必要原因是什么?”韩洲问道。
秦承看了眼韩洲,两人四目相对,就在韩洲以为秦承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准备直接撇过去的时候,却听到秦承说道:“因为你。”
韩洲的呼吸停滞了几秒钟。
“后悔吗?当初不要我,骗我,还把我甩了。”秦承笑了起来,他坐起身,将杯子放在了一旁:“如果让你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吗?”
“……”韩洲看着他,眼中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迷茫,而后低垂下眸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而且333还不知踪影,谢朝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动静,他自顾自的回到了房间躺下,窗帘是拉开的,能看到外面的霓虹灯,小区的不远处就是江边,隐隐能听到一些广场舞的声音,带着一丝现实生活的烟火气息。
“江耀……”谢朝想起自己今天晕倒时,倒进的那个怀里,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床单,闭上了眼睛。
大概又是把这个世界和现实弄混了,江耀……江耀怎么可能在这里?他在现实中等他回去。
梦境来的很快,而这次的梦,却和之前的不一样,他梦到了资料里没有的东西。
“秦少爷,从这里到山底,老规矩,谁先到,谁就赢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秦承的耳边响起,略带一丝冷凝,他听到这人说:“我只负责跟你玩一场,其他我是不管的。”
秦承,或者说是梦中的谢朝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这人,这人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身形却是极为熟悉,熟悉到让他几乎手脚有些冰凉。
“玩一场而已,倒也不必那么拼命,这是下山坡的路,路边的栏杆几乎是没有用的,如果撞上去必死无疑。”这人说道。
“替人卖命的野狗。”谢朝听到声音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或者是说从梦中秦承口中说出:“这一场之后,回去告诉那个女人,让她歇歇心思,我从不在乎她都干了一些什么勾当,但是如果她敢把手伸向了韩洲,我一定跟她玩命到底,她玩不过我的。”
谢朝看到面前的人抬手拉了一下帽檐,并未说话。
两人上车后,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两辆车猛地向山下疾冲,谢朝控制不住身体,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是如何操作的,车子几乎贴着山壁,能感觉到破风的声音,每一秒都像是走在了钢丝上,恐惧和无畏交织在了一起,心头发酸,手脚冰冷,直到——
旁边的那辆车在拐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