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话,便随了自己这名得力部下的心思也无可厚非,最主要是自己这名刚直的部下,是第一次起心思为自己家人谋点福利,何不顺水推舟?
更何况,那爷孙俩可是救了高家兄弟,这可是个大人情!
“没想到,竟有如此故事!
不过既然能在军中几十年,并且认到千户一职,想来你家叔公是有硬实本事之人,他的亲孙子能够斩妖杀鬼,应当不是难事!
刚好咱们要北上了,此地又不能随手一扔,这样!
此前,左云承认郭北县都头一职,麾下也称统领五六十民壮,也算是有本事之人。
虽说如今已然去职,但朝中岂能遗贤达于野。
传我将令,征辟郭北县人氏左云,为郭北县百户,可自行募兵一百,守护郭北县之地,谨防妖祸。
其余人,整兵北上!”
这时一旁显然没有存在感的县令田文亮站了出来。
他侥幸在马贼攻城时存活。
与他一同这么幸运的还有他那师爷,但如今他的师爷是没有资格站在这大堂之上的,所以此时应对就只有靠他自己。
但他是没有那个胆量直面总兵官,不过还是小声的出来询问道:“大帅,你们如今这么一走,那左百户未曾回来。
若还有妖物蛊惑马贼攻城,那该咋办?”
有人说一朝遭蛇咬,十年怕草绳,就是如此。
总兵官回头瞥了他一眼笑道:“田县尊莫慌,这周遭已然没有马贼,聚拢之妖物也被平灭了许多,其余的可能暂时没这等胆量再来攻县城。
安心等待左百户回来便是!”
所谓军令如山,又如火,要的是快和稳。
所以下午接到调令,第二天上午,那总兵官就领着浩浩荡荡的部队走了。
光是部队的给养和辎重,就走了无数个大车,一下子就把郭北县给搬穷了!
“他们终于是走了!”
田文亮看着远去的军队,轻声说道。
师爷站在他身旁,也叹息了一声:“这军队在时,要供给他们吃喝,哪怕有府城支持,也几乎耗尽了县衙所有的粮银。
他们走了,咱们其实应该开心!
但是,他们走了,又有谁来保护郭北县的安宁?
大帅可曾说过,郭北县可能是一处妖源之地!”
田文亮也皱着眉头,随即把目光投向师爷:“如今这般境地,该如何破局?”
师爷想了想,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法子:“东家,如今大军走了,咱们的衙役兵丁十不存一,剩下来的也不堪大用。
那两个捕头和都头也不幸身死,此时咱们县城就如同不设防一般。
随便来一伙山贼可能就能再次横扫县城!
如今首要任务便是募兵,这大帅不是封了咱们县一个百户,就算左云这个百户还没回来,咱们也可以先行替他募兵。
就算可以斩妖杀鬼的左百户未到,但是有个百十兵丁站在城头也可以震慑人心!
可募兵要钱!
甲胃兵器也要钱!
这才是死结。
如今只好开源节流!
所谓开源,城中富户商户可要一些,各镇各村可征一些!
只要能来钱就行,百姓苦也就苦一时,要是等山寨进了城,或者是横扫了哪个镇哪个村,没有兵力相救那就完了!”
田文亮一听,说话的声音就有些颤抖:“这似乎有些倒行逆施!”
师爷却看开了:“东家,在倒行逆施与丢了县城自尽谢罪中,选一个!”
这不用选!
在这年月,丢了城池确实需要致敬谢罪的!
所以没得选!
于是,城中仅剩的衙役,就成了征税官丁,他们别的不干,就是征税去!
在没有人维持治安的情况下,街面上的戾气开始越来越重,似乎越发的乱了。
如果有心人或者有道之士会看风望气,就会发现,在田文亮下决心要倒行逆施时,这郭北县上方的气运民心,已然开始乱了!
这时,一个书生,背着书箱,一步一步的走进郭北县。
他叫宁采臣,是一个学生,但在读书之余,还兼职了账房之职。
兼职的账房还不够,还被主家派出郭北县来收账,就是路上遇到了些事情,还淋了场雨。
走到郭北县后,那是又累又饿又冷!
在兰若寺,已经踏入此地将近半个月的燕赤霞,迎来了他的一位客人。
一名剑客!
……
这一切,陈云都是不清楚的,更不知道他在不到场的情况下,居然成为了一名可统领百人的军官!
百户!
这要搁在他那个世界,得是一个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