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便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了他一个在屋里。
“我知道不该黑着脸,”在她开口之前,沈暮深便已经承认错误,“待会儿不会了。”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丢脸。和顾朝朝结婚这些年,他好像非但没什么长进,反而变得愈发爱吃醋,有时候脾气上来了直接不管不顾了,完全有悖于他平日所受的教育,反倒是顾朝朝,愈发成熟稳重,比他还像个大人。
可是他又忍不住。
只要她在,他就忍不住做一个任性的小孩。
顾朝朝笑了一声,轻轻握住他的小指:“沈暮深同学,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只爱你一个人,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吃别的男人的醋,因为全世界的男人加起来,在我心里都没你重要。”
这是她从那场同学聚会之后就想说的话,可惜他一直在她的雷区蹦迪,所以一直没能说出口。
沈暮深沉默一瞬,问:“爸爸也没我重要?”
“……你连我爸都不放过?”顾朝朝不可置信。
沈暮深也知道自己说了胡话,耳根顿时有些泛热:“爸爸可以比我重要,但是别人不行。”
“当然不行,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顾朝朝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和爸爸谁更重要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绝对是比爸爸陪在我身边更久的那个人。”
沈暮深眼眸微动,许久深吸一口气别开脸:“……就是为了让我专心任务而已,至于这么下血本么。”
顾朝朝笑眯眯地摸了摸他越来越红的耳根:“那你说,你信不信我的话?”
沈暮深不看她。
顾朝朝好整以暇地等着,大有他不说就不成亲的意思。
终于,沈暮深忍不住了:“……赶紧做任务吧,拜完堂我就带你离开,免得那个疯女人再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话题转移得拙劣又明显,顾朝朝清了清嗓子,才勉强止住笑:“拜完堂任务就成功了,她还能做什么?”
“那谁知道。”沈暮深嘟囔一声。
顾朝朝斜了他一眼,重新回梳妆台前坐下,沈暮深唇角扬了扬,扭头去将门打开。早就等急了的丫鬟婆子们一涌而入,直接把沈暮深挤到了最后面。
梳妆打扮、说吉祥话、堵门,每一道流程都没少。沈暮深站在角落里看这些熟悉的环节,只觉得荒唐中透着好笑,仿佛以第三视角看自己和顾朝朝在世界成亲时的场景。
可惜终究不是那时候的第三视角,所以顾朝朝盖上盖头,由婆子扶到门口站定,而他作为丫鬟,只能远远地跟在后头。
虽然是从偏院出嫁,但王府还是准备了轿子,只是从门口到轿子这一段路程,按规矩是要娘家弟兄来背的,可顾朝朝的人设是孤苦无依,此刻根本没人能背。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疏忽,今日来服侍的丫鬟婆子个个瘦小单薄,显然背不动戴了十几斤首饰的顾朝朝,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实在不行,我来背吧。”李王爷说着就要上前。
沈暮深立刻拦住:“还未拜堂,顾姑娘如今还不是王妃,王爷背的话,只怕会叫旁人日后轻看了顾姑娘。”
因为心中不悦,所以忘了怪声怪调,声音磁性又好听。
李王爷只顾着着急,也没听出他声线有何不妥,只是皱着眉头焦急地问:“那可如何是好。”
“不如奴婢来背吧。”沈暮深说完,不等李王爷答应,便主动走到了顾朝朝跟前。
顾朝朝盖着红盖头,视线只能看清脚下一小块地方,当看到他的特大号裙摆时,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沈暮深俯身,顾朝朝轻轻一跳便勾住了他的脖子,沈暮深扶着她的腿调整好姿势,稳稳地朝外走去。
吹吹打打声再次响起来,周围又开始哄闹,顾朝朝趴在沈暮深背上,好笑地问一句:“送自己老婆出嫁的感觉怎么样?”
“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第二次。”沈暮深声音低沉,郁闷得显而易见。
顾朝朝笑得打颤,揪住了他的衣领才没掉下去。
成功上轿后,众人抬着花轿在王府周围绕了三圈才往正堂走。
沈暮深很不想看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拜堂,可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只能面无表情地跟在后头。他气势本就很足,此刻沉着脸愈发慑人,就连太妃身边的嬷嬷都看不下去了,悄悄挪到他身边提醒:“知道你恨不得顾朝朝早点死,可也不该这般表露在脸上,赶紧收着些,莫叫王爷起了疑心。”
沈暮深:“……”
嬷嬷说完,看他表情好了许多,这才又满意离开。沈暮深长舒一口气,默默看着老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一旁的宾客见他独自一人,便凑过来打趣:“看得这么专心,可是瞧着王爷娶亲吃醋了?”
“嗯,醋了。”沈暮深还盯着顾朝朝。
宾客表示理解:“王爷是个好男儿,你会动心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你用心服侍忠心不二,将来王爷自会瞧见你的好,让你做个通房侍妾之类的。”
沈暮深本来一直盯着顾朝朝看,此刻听到他说话才荒唐回头:“谁要做他的通房侍妾?”
宾客哑然,恰好拜堂结束,沈暮深直接冷笑一声去扶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