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更衣室吧。”
有香味与无香味的更衣室,魏嫔自然是选择无香味的更衣室。虽说这间更衣室因鲜少有人使用而略微有些泛潮,但与这点子潮味儿比,魏嫔更不愿意冒险呆在有熏香的更衣室内。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不知过了多久,小安子终于将替换的衣裳为魏嫔取来了,这是一身簇新的珍珠色宫装,质地柔软,其上还泛着柔和的色泽,且这身衣裳特意制作成颇为宽松的样式,十分适合魏嫔这样的孕妇,在刚拿到这件衣服的时候,魏嫔对这件衣服也表现得很是喜欢,只是,不知今儿个是不是心情不好,魏嫔在换上这件衣裳之后,转悠了一圈,只觉得哪哪儿都不满意。
只是,这种时候,她也不可能让小安子再跑一趟,重新为她取件衣裳来了。罢了,就先这么着吧。
……
当魏嫔重新回到翊坤宫正殿之之时,愉妃身边儿的那名太监已经被带到了。
这太监人称小纯子,在愉妃身边儿并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并不起眼,也不大受重视。若硬要说他有什么特殊之处,也唯有他的师傅是愉妃身边儿的内监总领这一点了。若不是有后台,仅凭他一个小太监,也不可能想把谁弄进愉妃宫中,就把谁弄进来。
看在场的情况,小纯子已经与皇后进行了一轮问答了。
许是因为从未见过皇后这等大人物,小纯子在皇后跟前说了没多少话,额头上便已沁出汗来,面儿上也有些许局促。
皇后面容镇定,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一边儿朝小纯子问话,一边儿露出了思量的神色来。
倒是一旁的愉妃,面色很是不好看,想来是小纯子说了一些对她不利的话语吧。
总之,看着愉妃那张晚娘脸,魏嫔便觉得,自己心中方才积攒的郁气,似是消散了不少。
想必愉妃感到很意外吧,对于魏嫔能够真的算计到她这件事。
愉妃对他人目光的感知终究是敏锐的,当她发现魏嫔在一旁偷偷打量她后,用那双寒潭般死寂、却又透着森森寒意的目光与魏嫔对视着,那双眸子中分明没有太多激烈的情绪在翻滚,却偏偏让人不寒而栗。
这还是魏嫔第一次发现,愉妃的目光,竟然能这么有攻击性。
方才,虽说魏嫔与愉妃争吵了好一阵儿,但那时的愉妃,脸上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可怕的表情。
魏嫔是个自负之人,愉妃也是个自负之人,且愉妃的自负程度,兴许还在魏嫔之上。这样一个人,发现自己被人算计了,自然会受不了,且时时想着反击。
魏嫔能够理解愉妃眼下的心情,但事实是,愉妃越是不高兴,她便越感到高兴。她当时被人算计的心情,很该让愉妃也好好感受一下才是。
愉妃的目光虽然可怕,但魏嫔也不是吃素的,这么点威压,完全吓不到她。两人在对视了片刻过后,愉妃就率先移开了目光,而魏嫔也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小纯子身上。
此时的小纯子,仍在磕磕巴巴地回答着皇后的问题。
皇后问得越来越深入,小纯子面上的紧张之色也越来越重。
在贵主子跟前表现得这样差劲,也难怪他即便是有个做内监总管的师傅,也难以在愉妃身边儿熬出头来。他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聪明人。
不过,这小纯子总有千般不好,他对茯苓的感情,总还是值得称道的。就如同此刻,小纯子一边儿回着皇后的话,一边儿还要抽空去关心一下跪在一旁的茯苓。
他见茯苓一脸苍白地跪在地上,眼神中则是一派空茫之色,他的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心疼。看他的样子,简直恨不得直接将茯苓给拉起来,护在怀中,替她挡去所有的伤害。
愉妃连看也不愿意多看小纯子一眼,多半是觉得,这不成器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辜负了她的信任,很没有出息吧?
不过,也幸亏小纯子“没出息”,一头栽在了茯苓的身上,否则,他可难以被魏嫔说服,乖乖成为魏嫔手中的一枚棋子。
“事情就是这样,愉妃娘娘在得知、得知奴才与茯苓姑娘的关系非同一般后,就命令奴才去找茯苓姑娘,让茯苓姑娘答应帮着愉妃娘娘做事,如若茯苓姑娘不从,愉妃娘娘就要在魏嫔娘娘跟前污蔑茯苓姑娘,让魏嫔娘娘以为茯苓姑娘吃里扒外,那时候,茯苓姑娘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短短几句话之中,茯苓就从一个散布谣言的黑手转变为了受人胁迫的小可怜。
为了减轻茯苓身上的罪责,小纯子尽可能地将罪责往他自己身上揽,若是他自己也兜不住的,那就往愉妃身上推。总之,小纯子并不希望茯苓受到太重的惩罚。
茯苓低垂着头,看似呆呆的,可在小纯子说完这番话之后,却有一滴水珠自她的脸颊上滚落。
——傻子,她一直都把他当成傻子,当成主动送上门来让她利用的对象,他又何必这般维护她呢?
——魏嫔满嘴谎言,虽不知魏嫔究竟对这傻子说了些什么,但魏嫔的话能信吗?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