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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办公区因为他到来和低气压,鸦雀无声得没有半丝动静。
秦岭神色浅淡、一声不吭,沉默地从公共办公区走过,眼神精准地锁住了谷森鸣,冷冷一瞥,走了。
谷森鸣:“……”
【唉,听说了么,公司有个新来昨晚上不长眼,在一楼拦住了秦总老婆,一定要秦总老婆先登记再上楼!】
【我靠?这主人翁意识够强啊,他管那么宽干嘛,公司又不是他家!】
【今早秦总都来16楼了!】
【去16楼干嘛?】
【听说拦他老婆那个就在16楼。】
【秦总爱妻人设立稳了!】
【那人怎么样了?被辞了吗?】
【现在还没听说。】
办公室,秦岭手里盘了根钢笔,沉默带着思考坐在大班桌后。
他不是在想该怎么“处置”那个叫谷森鸣员工。
他在想他自己。
理论上,公司上下这么多部门,一个员工去留一般都是由对应部门领导与人事部一起做决定,根本用不上他来决断。
可这一次,他有点盯上了那个谷森鸣意思。
秦岭一下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他理智在心底问自己,谷森鸣做错什么事了吗?
做错了。
他在电梯口为难了贝贝。
这是工作上事?
不是。
但他为难了贝贝。
秦岭坐起身,抬手按了内线。
李蒙:“秦总。”
秦岭:“你进来。”
李蒙:“好。”
李蒙走进办公室,站到大班桌前。
秦岭想了想,问:“如果我现在要辞掉一个员工,那个员工应该是什么样情况?”
李蒙想都没想,说:“能力极差,犯低级错误,改变可能极小,或者犯是原则性错误。”
秦岭:“什么样低级错误、原则性错误。”
李蒙愣了下。
什么样?
秦岭:“工作上,还是工作之外。”
李蒙:“工作之内低级错误和原则性错误涉及是能力,工作之外,那就涉及到人品和道德。”
人品?道德?
所以他是觉得谷森鸣人品太差?
晚上,回到家,秦岭边泡脚边面带思考地看着身边佟贝贝。
佟贝贝也在泡脚,边泡边看电视剧。
秦岭就这么看着。
察觉到秦岭目光,佟贝贝从平板上抬起视线,问:“怎么了?”
秦岭回神:“没什么。”
夜里,秦岭抱着怀里又软又香贝贝。
他突然就明白了。
他不是因为那个谷森鸣如何如何,他是因为贝贝。
因为贝贝,因为贝贝被为难了,他才会看那个谷森鸣格外不顺眼!
可他不是一向公私分明,私情不带进公事吗?
现在心态,也是因为结了婚关系?
不,不对。
秦岭直觉,一定还有其他什么。
秦岭开始从头捋细节。
他盯上谷森鸣,是因为贝贝,为什么因为贝贝?是因为贝贝被为难了。
为什么因为贝贝被为难了,他就盯上谷森鸣?
因为贝贝是他伴侣。
仅仅因为贝贝是他伴侣,伴侣被为难了,他就盯上了谷森鸣?
好,现在剔除掉谷森鸣,只从贝贝这边考虑。
贝贝是他伴侣,伴侣被为难了,他该不该把私情带进工作?
不该。
这就好像秦木杉和公司高管吵架,他不会因为秦木杉是他弟弟,就把和秦木杉吵架高管开了一样。
同理,正常情况下,他不该、也不会为了伴侣盯上公司某个员工。
可现在他又确实盯上了。
太矛盾了。
秦岭很快跟着想起,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矛盾事还少吗?
出差带贝贝,工作时候想贝贝;
给贝贝买一堆用得上用不上礼物;
让贝贝给他送饭,把贝贝叫来公司,让贝贝在办公室陪他。
这一切,仅仅因为他和贝贝结婚了,贝贝是他伴侣?
办公室,佟贝贝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秦岭目光无声地越过办公桌,落在佟贝贝脸上。
因为贝贝是他伴侣?
家里,佟贝贝把豚鼠笼子搬去阳台,打开笼门,掌心托出牛郎织女,放它们在阳台四处奔着玩儿。
他开始边哼歌边清理笼子里木屑,给吃空食盆加上新鲜豚鼠口粮,换水、铺上新木屑。
秦岭默默地看着,问自己:因为贝贝是他伴侣?
佟贝贝在家画画,窝在懒人沙发里补觉晒太阳,听歌、看电视,做饭、和朋友打语音聊天。
秦岭看着:因为贝贝是他伴侣?
夜里,秦岭和佟贝贝相拥着亲吻,秦岭怀抱着温香软玉般人,摄取那柔软唇,如何都觉得不够。
秦岭心想:因为贝贝是他伴侣?
他们胸口相贴,心跳频率相似。
秦岭拨开佟贝贝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头发。
“贝贝。”他低声唤道。
终于拨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