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尖尖的下巴,以及没二两肉的脸颊,轻叹了一口气:“这十年来,我一定过得很苦吧。”
话音刚落,瞬间屋子里的几个丫鬟全都跪下了,清风更是哽咽出声:“是奴婢们没照顾好您,让王妃您受苦了。”
一句话就把一屋子人都惹哭了,薛妙妙有些哭笑不得,她亲自将清风扶起来,把手帕塞到她手里。
“得了,傻丫头。各人有各活法,怨不得旁人。我也不和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哭声霎时间都憋在了嗓子眼儿里。
“王妃,您不必考虑奴婢,奴婢都是瞎说的。这事儿您筹谋了许久,世子爷和小郡主那边,您都通过气了,就差跟王爷摊牌,反正无论您去哪儿,奴婢都是要跟着的……”
她说的是自己两个便宜娃,还是双胞胎。
清风一见自己提什么,王妃就答应什么,整个人都要吓呆了,就怕因为她一句话,惹得主子下半生都不痛快。
薛妙妙嘴角含笑,心中痛快,瞧瞧果然几句话,就让清风这丫头竹筒倒豆子般的全说了。
同时也越发验证了她方才的猜测,丢失的这十年记忆,她过得一定不痛快,要不然不可能在儿女双全、家财万贯、人生赢家的当下,选择跟景王和离。
不过她不准备顺着这路子走,没道理穷日子都过完了,好容易要享福了,却要抽身而去,反正她有钱有美貌,有身份有地位,还不用经历生子之痛,现在放弃王妃之位,那是蠢货行为。
而且为了确保自己身家性命,她一醒过来就旁敲侧击过了,历经十年,景王的地位非比寻常,很得圣心,不存在造反的可能性,所以只要她不是受牵连丧命,谁都别想把她的景王妃之位给抢走。
“与你们无关,我只是想这银票与其落到别人手中,还不如自己享受完再说。把望京里最好的匠人和绣娘都请来,无论是首饰头面,还是衣衫罗裙,我都换新的。”
她摆摆手,大概摸清了自己的状况,她就放开手享受了。
之前刚醒过来,就翻过一遍她的箱笼了,难以置信二十六岁的她,竟然穿的那么老气和素净,就没有大红大紫的亮色调,全是蓝绿灰这种。
难道是在守寡吗?
她一向爱俏,并且甚喜那些艳色,才能配得上她这张脸。在闺阁中就素爱打扮自己,怎么可以因为嫁人,就把自己整成了怨妇风格。
既然变成了王妃,那就更要穿金戴银,老娘就要做女人堆里最耀眼的妖艳贱货!
“主子,这些是今年新制的衣衫,您还说过几日等进宫去,就穿这件深蓝色的马面裙去见贵人呢。”
“不,都换成艳色的,赤红粉红玫红鹅黄嫩绿水蓝,怎么扎眼怎么来。我方才翻库房里的册子,看见有宫里赏的贡缎和鲛绡,能用的都用上。还有让人去珍宝阁说一声,今年家里最好的宝石东珠这些都不卖,给我用来打珠钗和璎珞。”薛妙妙一摆手,面露嫌弃,对于那些老气横秋,充满了浓浓弃妇风格的裙衫,她都不爱看第二眼,什么玩意儿。
她薛妙妙决定从今日起,当整个大烨朝最美的女人!
同时,她再次感叹,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富婆啊!
连望京最大的金银珠宝店都是她开的,光看珍宝阁送上来的月账册就足够让她明白,这是座怎样的金山银山,难怪能拿出二十万两送人。啧啧。
没过几日,望京几位手艺卓绝的匠人和绣娘都不接外活了,这消息很快就在贵妇圈子流传开了,诸人一打听,得知竟然是以素雅和节俭著称的景王妃包圆了这几位,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哟,我还以为以景王妃极要脸面的性子,哪怕是闹得再难看,也不会允许有任何风声传出王府,让外人看笑话,没想到竟然是猜错了。”
“谁说不是呢。想来那位刚嫁过去的时候,还是明媚鲜妍一朵花,不过几年就好似要开败了似的。这都年近三十了,半老徐娘还爱俏,也不知道是想收服爷们儿的心,还是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要破罐子破摔了。”
最近的贵妇聚会,都是这些闲磕牙的话,可惜当事人还在王府里养病,连进宫请安都免了,她们这些人自然得不到最新消息。
“安平郡主,你那儿可收到什么消息?”有好事者特地问了一句。
这位安平郡主乃是景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不过她与景王妃的关系就着实一般了,甚至可以说是恶劣,姑嫂俩之间的恩怨在望京里也不算是秘密。
萧宁憋屈得很,她就说今日这聚会开始之后,怎么一直捧着她说话,原来是为了刺探景王妃的情况。
“那真是对不住了,我许久不见大嫂,也不知她是怎么个境况。”她把茶盏放回桌上,神色淡淡,实际上衣袖里的手指都揪紧了。
这个女人又准备闹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