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这边都等着退休,连修园子的地方都选好了,你告诉我不要了?
“秦娘子,这不好吧?”
“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那边人都安排好了,现在你跟我说不要了?”
秦相思也知道自己这事干得不地道,但张天佑刚被皇太孙摆了一道,现在正疯了似的摔东西呢,她哪敢拿这事去烦他?
然而,就在她想随便拿几千两银子,将孙元这个库大使给打发走时,看到张天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般来说,张天佑是不太敢在苏州抛头露面的。
因为苏州是他们张家的大本营,认识他的人太多。只要有一个爱告状的人,他就可能被朝廷给盯上。
如果只是苏州知府级别的他倒也不怕,年节孝敬早就递上去了,对他们张家的生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怕被朝廷鹰犬锦衣卫给盯上,那帮人眼里只有皇帝,些许钱财根本买不动。
孙元见到张天佑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难怪秦娘子能从苏州名妓,一跃而成为此地知名的富婆,原来是身上有人呀!
“本官见过张公子!”
孙元原来是张士诚手底下的兵,张士诚兵败后,他被当时的吴王朱元章俘虏,顺理成章地成了朱元章的人。
后来跟着徐达打过几次胜仗,靠着军功升迁,又给人送了点礼,这才混了个库大使的差事。
这个官职虽低,只有区区九品,但油水足呀。
按照他的理解,就是给他个苏州知府都不换的那种。
张天佑见孙元认出自己,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孙元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岂能看不出张天佑的杀心?
然而,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张公子不必紧张,苏州城认识您的人多了,本官认识你也没什么出奇。”
“更何况,本官在投了朱元章之前,可是跟着张皇帝讨生活的人,也算是你们张家旧部了!”
孙元所说的张家旧部,明显带着一种往事如烟,尽付笑谈中的调调。
张天佑听着非常不爽,但心底的担心倒是彻底放了下来。
一般来说,不念旧情,薄情寡恩之人都贪财。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不能卖的。
恰好,张天佑最不缺的就是钱。
“刚刚你俩的话,本公子都听到了!”
“我给你十万两,你将仓库里的生丝烧了就行,不需要你将其给运出来!”
“只是烧?”
“烧!”
孙元默默盘算一下,按照之前跟秦娘子商量的事,他能拿到三十万两。
现在省去了一个偷运的环节,他能拿十万两。
虽说一下子少了二十万两,但安全性也提高不少。
毕竟,偷运官府的物资,需要上下打点的人太多。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如果只是仓库失火,相对来说罪名就小得多,顶多是革职发配而已。
如果被判了发配也好办,跟官府的人打点一下,发配到几百里外的老家也是一样。
“好!”
“还是张公子爽快,十万两银子就为了放一场火,哈哈哈!”
张天佑听到这话,不由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知府衙门守卫严密,他更希望这把火能放到哪儿去。
直接把朱允熥这个狗东西烧了,让朱屠户那个老狗哭死,那才叫为父报仇呢!
“钱上你不用担心,你随便指定个地点,我到时候命人把钱给你送过去。”
“黄金还是白银?”
“黄金吧,这个方便点。”
“如果有金陵银行的白票是最好不过了,这样你我两便。”
所谓的白票,乃是金陵银行推出的一种不记名银票,一千两银子一张,通存通兑,只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续费。
此物一出顿时获得商贾和官员们的喜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兑换出去三百万两。
张天佑反感朱元章家的一切,也顺便反感朱允熥搞出来的银行。
然而,这东西实在是太香了,简直是居家旅行,行贿受贿的最好选择。
因此,他也兑了一百万两的白票,随时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也行!”
“我现在就付你五万两,事成之后再给你五万!”
张天佑非常痛快的点给孙元五十张白票,孙元认真的看了看,见所有印记一样不缺,确定是金陵银行推出的真品,当即将其揣入怀中。
“张公子真是爽快人呀!”
“张皇帝有您这样的后代,家族兴旺指日可待!”
孙元撂下这句吉祥话就走了,只留下张天佑在原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