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两次,很多常见的零食和小用品他都很新鲜,让他很“见世面”,脚步不知不觉慢下来。
叹为观止完一排货架的陌生饮料,他抬起头来,才发现裴昱和盛时安不见了。
他没急,绕过这排货架,下一排走去,只是走两排货架中间时,胸口忽然一阵难言闷痛。
他不了。
一个念头猛然出现他脑海。
他张望两排货架间空空如也的通道,眼底忽然一片慌乱。
“舅舅?”盛时安稚嫩的嗓音他身后响起。
盛淮回过头来,裴昱正推着购物车,走道另一侧的两排货架中间奇怪地着他:他傻站那里做什么?
“盛淮哥——”裴昱刚出声,盛淮忽然大步他们走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臂。
“阿昱。”盛淮欺近他,声音莫名有丝颤抖。
“嗯?”裴昱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怎么。”盛淮镇静下来,松裴昱,眼底恐慌渐散。
那道将他无尽深渊扯坠、让他感觉万念俱灰的念头,凭空而生,凭空而灭。
但他把购物车接手过来,推着盛时安,寸步不离跟裴昱后面。
盛时安着奇怪的舅舅,若有思。
盛淮却没察觉——他的视线始终落裴昱身上。
而裴昱没察觉盛淮他,他按部就班买着出发前列清单上的东西,间或,
扶正一下被别人碰歪的商品,或把人家放颠倒的盒子特正过来。
像个免费铺货员。
盛淮笑了下,心里越发安定。
“他们该给你发工资。”裴昱第五次伸手时,盛淮帮他一起摆正货架上的盒子,忍笑口。
“不用。”裴昱一时没听出这是个玩笑,还正经回答,“聘不上。”
他体力不够用。要是只上半天班,还勉强能试试。
盛淮笑容加深些许,揉了下他脑袋:“笨蛋。”
盛时安坐购物车上,顺手就掐了舅舅一把:舅舅才是大笨蛋,乱说话!
爸爸该生气了!
裴昱的确有点生气,但有人经过货架,无碰歪了一排盒子,他来不及发作,就忙活着给人家摆起盒子来了。
盛淮笑笑,伸手去帮忙。
盛时安气上加气:舅舅还笑爸爸!
“爸爸跟睡。”逛完超市回家,他霸占住裴昱,一秒独处机会都不给盛淮留。
“知道错了。”直到裴昱进浴室洗澡,盛淮才找到机会,他求和。
“你哪里错了?”盛时安抱着小手,很严肃地询问他。
“不该逗爸爸。”盛淮诚恳认错。但,阿昱太可爱了,他忍不住。
而且,刚才超市,他心里尚残留一丝阴影,总想做点什么,到鲜活的裴昱,有生气的裴昱。
原来,不过一场梦,他也会受这么深的影响。
他竟有点信了盛时安的恐惧来自噩梦。
想到这里,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画纸,展给盛时安。
“这是画的谁,可以告诉舅舅吗?”他观察着他的色问。
“爸爸和。”盛时安静了静,出摸了摸画纸上的“爸爸”。
爸爸?盛淮敲敲手指,继续问:“爸爸脸上,怎么是一团黑乎乎的线?”
“不是线。”盛时安瞪了盛淮一眼,“是防毒面罩!”
原来是防毒面罩……盛淮色僵了僵:亏他分析了一大堆,以为这乱七八糟一团线投射了他内心什么阴影。
“防毒面罩,怎么你没有?”盛淮指了指画上的小人。“是还没来得及画吗?”
“不要。”盛时安咬咬唇。“只有一个,给爸爸……”
前世,面罩只有一个,爸爸给他戴上了,他一直想……“还”给他。
他抹了下眼睛,把画纸折叠起来:这一世,换他保护爸爸!
他带着坚定的信念入睡,早上睡醒时,睁眼没见裴昱,却慌了手脚。
裴昱只是下楼晨练了。
他今天起床难得感觉状态不错,盛淮叫他,他就跟他一起走了一圈。
盛时安走出房间,正碰上他们从室外回来。
盛时安松了口气。
“你没穿鞋。”裴昱楼下仰头他一眼,朝楼梯上走来。
盛时安低头了眼自己的脚:他确实没穿鞋。
他皱了皱眉,但并不是因为自己没穿鞋——“怎么换了条裤子?”
裴昱怔了怔:“你昨晚——”
他说了个字,堪堪收住。
崽昨晚梦游了,裤子洗手间搞湿了。
“昨晚怎么了?”盛时安抬头。
“你昨晚尿床了。”盛淮跟上来,淡定口。
盛时安脸瞬间爆红:“不可能!”
他不可能尿床,舅舅胡说八道!但他的确换了裤子,他——
他,老毛病犯了?
他有些惊慌地抬头,视线接触到裴昱手臂时,猛地顿住:“爸爸……你的手,怎么了?”
裴昱手臂有条淤青,昨晚还没有——他十分确定。
盛时安低下头,再次了眼自己的裤子,脸上因为窘迫泛起的血色,瞬间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