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们一堆儿,家长一堆儿在闲聊天。
鲁淡爸妈齐上阵,竟然还煮了一大包五香花生辣毛豆,分给付锴妈妈在内的其他家长吃。
今天陪徐竟甜来得是她奶奶,虽然穿着简素,但是戴着眼镜染了黑头发,瘦又腰板直,看眼神都觉得是个不糊涂不好惹的奶奶。
阮之南抛下爸妈,挤进付锴和徐竟甜之间,问道:“傅从夜没来么?”
鲁淡转头:“来了,咱们今天走方阵不是要换衣服么?傅从夜还有几个人被老邱叫去搬东西了?”
过了一会儿,没看到傅从夜回来,却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抱着孩子,走过来问道:“这边是高一八班的座位么?”
阮之南转眼过去,惊讶道:“左叔叔!啊,左麦也过来了?”
左鸣钟看到她松了口气,笑道:“我给他发信息,他还不让我过来,幸好我知道他的班级。他爸最近要去外地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所以还给我打了电话,特意说让我来。不过就是他不打,我肯定也要来。”
左麦看见阮之南高兴地不得了,她手里拿着个仙女棒,指着阮之南乌鲁乌鲁半天要给她变魔法。
江枝北毕竟跟左鸣钟他们家临着,也起身打招呼,请左鸣钟去旁边跟他们一群家长坐。
傅从夜跟几个男生还有老邱回来的时候,阮之南指了指后头的左鸣钟,他表情一僵,挤到阮之南旁边坐。付锴眼见着跟徐竟甜之间都隔了两个人,急了:“你俩就这么会找座位,非要这么挤是吧,那我去那边坐!”
他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坐到徐竟甜旁边,徐竟甜抿着嘴笑了一下,却又装傻,故意不看他,转头跟阮之南聊天。
阮之南:“哎小白兔同学,你也不用这个态度嘛。他能来不也是关心你么?”
傅从夜头发又长了不少,刘海有点盖住眼睛,阮之南想伸手把他额前的头发往后捋一捋,但爹妈就在后头几排坐着,她不好意思,也没胆子动手。
傅从夜瞥了她一眼,又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后排目光如炬的阮翎,似乎也压下去做什么的想法,说道:“说的好像是我多叛逆似的——我只是不想丢人。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之前练方阵的计划,以及咱们去租的什么衣服了?”
阮之南后知后觉,虽然这几天没少来学校练走方阵,可那时候都是穿着校服,谁都似乎忘却了他们在运动会当天……是要一个个穿上花上衣戴假发,打扮成出游老阿姨,拿着纱巾表演方阵……
阮之南一脸呆滞。
傅从夜:“……我反正是不想让左鸣钟看见我那样。”
阮之南:“……我爸肯定会录视频的……”她抱头:“怎么办?我爸说不定今年过年的时候,都会把这种视频剪辑出来放给全家看!!”
傅从夜安慰道:“反正已经在全校面前丢人了,你脸皮够厚,也无所谓。而且,当时老邱有这个提议的时候,你不是答应的很欢快么?”
阮之南扒着脸,表情惊恐:“我那时候是被隔壁班的认真沙雕对比的,才觉得我们这种搞笑沙雕也不算什么了!我宁愿去隔壁班当场表演跆拳道,或者是穿着塑料雨衣热唱《中国人》啊!”
傅从夜笑的不行:“别后悔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就要下去了,按年级走方阵,咱们肯定是最早的那一拨。”
等到了运动场外的集合地点,高一八班当初起哄的不少学生,才看着满满两箱花丝巾和假发,两眼一黑,纷纷抗议,当场打脸,死不认账。
老邱怎么可能如他们的愿,喝令一个个戴上假发穿戴整齐,一群女生从洗手间换衣服出来,拎着红绿丝巾倒觉得也挺有意思的,开始自拍了。
阮之南磨磨唧唧,跟徐竟甜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付锴鲁淡那俩人把丝巾戴头上开始原地扭秧歌,也笑的不行。
老邱的号令,傅从夜自然也没逃过,他假发歪了,脖子上挂着花丝巾,蹲在台阶上玩手机。
阮之南捂着假发蹦跶过去,喊道:“傅从夜!”
他抬起头来。
咔嚓一声。
阮之南拿着手机笑的得意:“嘿嘿,我拍下来了!”
傅从夜对她招手,她也跟个蹲街边等活的电工瓦工似的,蹲在傅从夜旁边。
傅从夜抬起手机来,朝她歪了歪头:“小老太太,跟我拍张照。”
阮之南立马靠过去,一条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对着摄像头甜甜笑起来。
傅从夜在手指快挪到拍摄键上的一瞬间,忽然扯下自己的假发,然后按了下去。手机咔咔咔连响了好几声,阮之南转过头来,伸手掐他:“靠!你太鸡贼了吧,凭什么我就是戴着假发,你就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傅从夜笑着翻相册:“设定错了,五连拍——给你看。”
镜头里的阮之南第一张还是满脸营业笑容,第二张发现傅从夜扯下假发,她一脸震惊,伸手就要去掐他,后头几张阮之南模糊的就像一只受惊吓的猫,镜头里只看到她糊成一团,只有迅猛的动作和抓着傅从夜衣领的手,证明了她是阮之南本南。
傅从夜看着那几张照片笑的不行:“我要好好存着这几张图。”
阮之南噘着嘴:“你就不能存一点漂亮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