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胜,杜梨也没有支持贤王派人去追,而提议将营中所在的将士们都集中起来,全部守在辕门处。
在营地中间敲鼓的那群将士也没有停,鼓声持续不断,直到敌方的人马走得完全不见踪影后,杜梨才命他们停下来。
看到自己的计策终于凑效了,杜梨微微松一口气,脸上虽笑着后背却早已被冷汗湿透。
稍稍喘口气后,她又找到贤王,朝他进言道:“王爷,这个方法怕是骗不了敌人太长时间,我们必须尽快通知前方的将士,让他们留心这队人马,并全力绞杀,另一方面也得将派出去的将士们赶紧召集回来,牢牢将营地守住才是上策。”
贤王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又看杜梨额头上也浸出一层汗珠,便立时点头道:“杜军师所言甚是,现在敌人既然已经退兵了,你就先回帐内休息下吧,其它的事情交由本王来处理。”
杜梨自然没有不同意的,保持着原来镇定的姿态转身回到帐中,进门便一下瘫软在地上。
连活数十年,她还是头一次经过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如果刚才敌人没有被她那招击鼓之法吓退的话,她实在不知道今夜的结果将是如何。
又或许,她跟胡大刚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毕竟乱军之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逃走的机会实在是微乎其微。
如此后怕地想着,杜梨在等待体力恢复之后,便扶着有些发晕的脑袋,想起身去找件干净的衣裳,把身上这身汗湿的衣裳换换。
不想她身子才一动,便觉一个凉凉的东西突然从后面不声不响地抵在了她脖子上,待杜梨反应过来时,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便慢慢从藏身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能想出这样办法退敌!看来当初我真该换个可靠一点的办法,把你带离牛头村才是。”
话落,胡正林穿着戎装的身影已经嚣张地站到她身前,并用一种暧昧又带着寒意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着看。
“是你。”
杜梨心中虽惊愕,但面上却依旧淡定,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胡正林,没有表现出一丝害怕。
对方看着她的目光里慢慢染上邪气,墨黑的瞳仁中,有着对杜梨的赞许,更潜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渴望。
“上次被你跳崖跑了,这次我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既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跳下去将你抢回来。”
听到他这一句带着浓重占有欲和执念的话,杜梨心头不由微微一紧。
她实在不懂这个男人,为何要对她紧抓不放。
“胡正林,你明明知道我同胡大刚已经成过亲,又何必再对我苦苦纠缠?即便这辈子我真要同他分开,那就只有死亡一种可能,否则绝对没有任何人或事能让我舍他而去。”
见她突然说出这赌咒一般的话,将刀尖抵在她脖子上的胡正林目光立刻将眼睛一眯,冰冷的目光映着桌上跳动的灯火,透出一抹诡异而森然的暗芒。
“哦,是么?既是这样,那何不试试?如果我把他杀了,你们不就可以分开了么?”
“你!”
杜梨立时心中一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明知道这男人对胡大刚没有丝毫亲情可言,她还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就是逼着他起那样的心思么?
看着她又懊恼又气愤的模样,胡正林立刻挑起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然后伸出右手中指两指在杜梨啪啪点了两下。
杜梨再想说话时,便发觉自己怎么用力也张不开嘴,周身地力气也像被掏空了似的,指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刹时明白自己是被对方点了穴道,不禁抬眸狠狠瞪了胡正林一眼。
但是对方却已经不打算理她,径自将四肢僵直的杜梨扛起来往肩膀上一甩,便身手利索地翻出营帐,避开巡夜的营中将士们,施展轻功往辕门外掠去。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搭在山脚下的大营也慢慢离杜梨越来越远。尽管又累又困,她仍然不敢闭上眼睛,只感觉胡正林带着她闪跳腾挪,不一会儿便离开了栖霞关,进入了莽莽群山之中。
待到对方的脚尖再次着地时,杜梨便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一个偏僻的村子里。
这村子被树林环绕,虽然房屋都还在,但村里的居民却一个都不见,盘踞在这里的变成了胡正林领导的叛军。
胡正林带着她进村后,就直接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子里,然后将她放在地上,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杜梨一时不察,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身边有张木桌,让她及时扶着稳住了身子。被胡正林扛着颠了一路,她这时就像坐了过山车似的,胃里翻江倒海,头也晕得不行。
见她脸色不太好,胡正林倒是没说什么,转身去了门口,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碗水,递到桌上放到了杜梨面前。
杜梨站在原地看着他,目光满是不信任。
她可没忘记,上回她饿急的时候,对方给她一只烧鸡,却是下了药的。
不过胡正林放了水也没理她,转身便又去了外面,再不见回来。
杜梨坐在屋内缓了一阵,觉得身子没那么难受后,就起向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