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啊,你也不小了,要不大姐给你介绍一个?”
齐明瑜摇了摇头,婉言谢绝了。
江爱莲有些失望。医院里喜欢齐团长的不少,跟他年纪也相当。只是当事人不主动,这事就成不了。回去后,她跟陈师长一说,陈师长叹了口气说道:“小齐这是有心结啊!当年他未婚妻牺牲了,受打击不小……”
“哦……”江爱莲一听,反倒留了心。
作为女同胞,感情一向细腻,心也格外柔软。她觉得齐团长这么重感情,得主动帮助他。再说,那事都过去三年了,再大的痛苦也该化解开了吧?
“小江,感情上的事得慎重……”陈师长叮嘱着爱人。
说起来,知道那件事的人很少。除了柳参谋长和齐明瑜本人之外,只有保卫处的吴同志晓得。当年,就是从吴同志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他亲口告诉柳参谋长的。因为保密,他是在齐明瑜被提拔为团长时才得知的。作为他的老上级,却从未听他提起过。后来回想了一下,也是打那时开始齐明瑜脸上的神情变得冷峻起来,人也沉默多了。现在,若能解开心结,重新开始也好。
江爱莲是个热心肠,立马行动起来。
她在医院里挑了又挑,最后选中了一位年轻的女护士,想介绍给齐明瑜。齐明瑜一听,就赶紧避开了。他跑到师部,跟陈师长说:“陈师长,我想请个假去当年养伤的地方看一看,那老乡一家于我有恩,早就想回去看看了……”
“小齐,那里是姜家湾吧?”陈师长对此还有印象。
当年他还是营长,跟江文书一起去那个老乡家里。见他们一家把齐明瑜照顾十分周到,才放心大胆地把人交给了他们。说起来,是应该回去看看,好好感谢一番。
陈师长准了假,齐明瑜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发。
他拿出津贴,特意进城买了几样东西。有给姜爷爷的狗皮护膝,有给姜老太太的两罐秋梨膏。还给姜大伯备了一顶毡帽子,姜大娘一块方格头巾和一盒蛤蜊油。大林和二林一人一盒铅笔和一盒蜡笔,这个在乡里很稀罕,也很难买到。给椿芽的礼物,他想了又想,最后买了一罐雪花膏和两块香皂。他记得椿芽爱干净,整天追着大林和二林洗手洗脚,自己也收拾得十分利落,那头发抹得亮光光的,就像缎子一般。
一切准备就绪,齐明瑜踏上了回乡之路。
说到家乡,自打父母离开后南方那边基本上就没啥人了。家里只有几个看房子的,他也没时间回去。而姜家湾就成了他的第二故乡。那边距离省城很远,坐汽车要走一整天才能抵达县城。再从县城搭乘马车过去,又得走上大半天。
说起来,他也越来越像个北方人了。
当年椿芽教他的那一口土话他还记得。那一身棉袄棉裤,一直留着没省得穿。临出发前,他摘下了军帽,脱下了军用棉衣,把那身黑色棉服穿在了身上,还在头上裹了一条灰毛巾。这便装一上身,又变成了当年的那个庄稼汉子。他想,椿芽见了一定会喜欢吧?
只可惜,那两双鞋子早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他舍不得扔掉就一直带着,可最后还是被通信员给处理掉了。那个小张还气鼓鼓地跟他说:“齐团长,您可是代表着咱们团的光荣形象,虽然部队上讲究艰苦朴素,可这个朴素得太过了头吧?”
他知道那是心底的念想,而不仅仅是因为艰苦朴素。长这么大,也只有椿芽给他做过鞋子吧?
*
怀着美好的期望,齐明瑜乘坐班车赶到了东平县。
进城时,天已经黑透了。他未跟县里打招呼,就在驿站上住了一宿。第二天吃早饭时,跟掌柜的打听了一下,有没有去青溪镇的马车?
掌柜的很是热心,给询问了一圈。
很快就帮着找了一驾拉货的马车。说好了价钱之后,那位车把式乐呵呵地说道:“客官,您就放心好了,我保证把您捎到镇子上去……”
马车装好了货,就“嗒嗒嗒”地上路了。
齐明瑜坐在车辕上,看着既不像个庄稼汉又不像个买卖人。车把式很好奇,可听着他那一嘴土话,又瞧不出什么来。
一路走着,一路聊着。
那车把式年纪不小了,很是健谈。听说他要去姜家湾,就说叨开了。
“哎,姜家湾那边有两位仙人,你可晓得?” 车把式一脸神秘地问道。
“仙人?什么仙人?” 齐明瑜很是好奇。
“咳咳,这仙人嘛,自然是通晓古今,能掐会算,能力非同于常人吧?姜家湾的那两位,一个是李神婆,另外一个是个小仙姑……”
“小仙姑?”
见客官一脸好奇地样子,车把式就抖搂开了。他说:“这个小仙姑可了不得,当年可是救了好几个村子哪!”
说着,就把民国二十七年的那场洪灾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还有饥荒年景修水道打旱井、带头吃蝗虫烧蝗虫等等,说直到现在那几眼旱井还浇着地呢。最后,又把冒死救下县委书记的光荣事迹吹嘘了一通,说小仙姑因为这个失了灵气,变成了常人云云,弄得现在还没嫁出去。
一席话,听得齐明瑜是目瞪口呆。
最后,他忍不住问道:“大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