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山上显得一片寂静。王求魔走在了前面,给楚千秋带路。“佛魔没有在王兄的体内吗?”楚千秋有些奇怪地问道,正常来说,佛魔不应该寄宿在王求魔的体内,日夜教导对方,以方便精神污染吗?“恩师早在一个月前,便牺牲自己,化作真气与神魂,助我修行。”“所以王某一直寻找另一枚佛魔的种子。”王求佛双手合十,叹息说道,让楚千秋震惊不已。什么,佛魔牺牲自己,成全了你?那它当初为啥不来成全我啊。楚千秋忽然有些愤愤不平。早知如此,他在百香镇的时候,就该狠狠地薅佛魔的羊毛,一口气撸到武相,不,一口气撸到天人,岂不是爽死?怪不得你现在都快先天后期了。一个天人的精神种子,包含法则气息的宝物,都直接送给你了。难怪进展快得飞起,这跟吃了一颗仙丹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恩师说过,我的资质在历代传人中可以排倒数的。”“但我的求道之心,最为坚定。”“所以恩师愿意成全于我。”王求魔笑了笑说道。“王兄,佛魔的理想,是【灭尽众生,方证菩提】。”“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楚千秋明白了过来,不是佛魔大方,而是这样意志坚定的执行者,十分稀有。王求魔这个人,不爱财,不好色,不享受美食,宛如一位真正的苦行僧,就连他对于王家主的仇恨,都放下。否则以他现在的实力,不需要留在风州,独自一人跑回去王家,估计都能杀个干干净净,为他的母亲报仇。他只想把世上的权贵,依次杀光。王荣,王家主也只是序列名单中的人物而已。可以说他活得非常纯粹。楚千秋毫不怀疑,自己也应该属于他要的消灭序列,只不过位置排在最后面而已。“忠武大人,您不也在做吗?”“那不一样。”“对,只不过我做得更彻底而已。”王求魔如果是那么容易改变想法的话,那么佛魔也就不会看重他了。只见他笑着说道:“忠武大人,贵人们都是有罪的,我只是清算他们的罪过而已。”“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既然路有冻死骨,那朱门中人,无论他们是善是恶,是老是少,都是该死的。”“全部都该死。”“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被饿死,那么所有吃饱饭的人,都有罪。”“我也有罪。”“不过是罪有大小之别。”“贵人们犯下的罪孽最重,所以需要用死来抵偿这一切。”原来如此,这一回楚千秋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王求魔会得出这样偏激的结论。因为他走进了道德主义的死胡同。“王兄,没有人生来就有罪,哪怕他出身帝王将相,哪怕他享受锦衣玉食。”“只有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才能称得上是罪。”“道德与义务是有边界的,不相干的人,无须为远方的灾难负责任。”“一个在江州勤勤恳恳的农夫,他难得地饱餐了一顿,那这个农夫对于风州的饥民有什么需要承担的责任吗?”“一个雨州的纺织女工,若她技术出色,成了小康之家,也不该有什么罪过。”“一个地主,一个豪绅,一个武馆的教官,若是他们有罪,也应该他们对于农夫,学徒犯下的具体罪责,而不是背负远方的责任。”“如果我要审判王荣,也是因为他对于佃户欺压盘剥,而不是因为风州的饥民。”“因为人人背负这样沉重的道德责任,只会推导出一个结论。”“人生而有罪。”楚千秋能够明白王求魔的理论推导。他的理论其实很简单,如果每一个人类都应该是相爱的同胞,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那么占有财富却没有用这些财富来帮助的人,就应该负有道德责任,要为他们的不幸负责任。最终推导出人人有罪的结论。有钱意味着有罪。因为你在这个世上,总能找到吃不饱的人,总能找到比你更悲惨的人。那么其他过得好一点的人,就等于是有罪的。因为他没有规定道德的边界与义务,空间与地点。他进行了无限的道德要求,得到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答案,以及行动准则。在无限的道德要求,人人有罪。人人有罪该怎么办,全部杀光。简单明了。这就是佛魔看重他的原因,双方在理论上达到了一致认同。人不是神明,也不应该认作神明,你不能用这样无限的道德要求去审判他人。“所以我不能同意你的观点。”“尽管我很欣赏王兄对百姓的爱护。”“但如果你走向极端的话,我会亲手取下你的人头,以表敬意。”凤汐汐已经一脸迷糊了,她完全没有听明白,大人在跟这位黑匪首领说些什么。但王求魔却不同,他听到这话,欣喜若狂,像是找到了真正的知己。“忠武大人,你果然能明白我。”“其他人都不能准确地理解我的意思。”“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能理解你的思维和想法,但不代表我同意这种想法。”楚千秋严厉地说道。因为王求魔依靠这套理论,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杀死这个世上的任何人。杀戮即为超度!死亡即为解脱!连他自己都是有罪的。他是真正《大慈大悲掌》的修炼者,与这套武学的契合度,简直达到了百分之两百的程度。“忠武大人放心,法乎其上,得乎其中。法乎其中,仅得其下。”(注1)“这世上有的是罪孽深重的贵人,根本杀不完。”“在杀完他们之前,我与忠武大人完全可以做盟友。”“不管是在雨州,江州,海州,我都能帮助忠武大人切入其中,帮助您重建秩序。”王求魔恢复了冷静,脸上没有一丝的疯狂,反而极为恭敬地说道。“有时候我都觉得,应该直接除掉王兄这个隐患
第八百九十八章真正的危险份子(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