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磴突然嚷嚷着手疼,他的司机只能找地方停了车去给他买药。
车里的顶灯打开,气氛一下没有了刚才的冷清和莫名。晏安回复了几条信息就见司机拎了个袋子站在窗外,用一副很有经验的口吻叮嘱,“马上揉开就好了。”
袋子递给了晏安,里面只有一瓶简单的白药喷雾剂。
晏安看了看站在窗外明显不打算进来的司机,又看看面前虚抬着一只手的袁磴,小心问:“我来?”
“我手重,少爷应该受不了。”
“少爷?”晏安讥讽地跟着念了一声,拆开了喷雾外头的塑封。她看着面前人,问:“我手也不轻。”
“刚才你打人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既然这样说了,那她也不必客气。带着浓重草本味道的冰凉喷雾喷上去,在袁磴突然放轻的呼吸声中,晏安把掌心贴了上去。
叫你用虫子吓我!叫你抢我的猫!叫你嘴欠!叫你欺负人!叫你……
“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去死?”袁磴突然出声。
“不用劲又都没作用!”
“你这是用劲?你是要捏断我的手!你知道我这手买了多少的保险吗,小姐!”
“那我没办法了。”晏安撒开手,说:“是你太矫情了。”
“晏安,我提醒你,我这手为什么受伤你心里应该有数。”
“你这人真的是,不用劲白费力气,用劲你又嫌疼,真是麻烦。”说是这样说,晏安还是又把手搭了上去。
“你手为什么那么胖?”袁磴突然又出声,同时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背。
晏安抬头,懊烦出声:“你烦不烦!”
她的胖手一直是她心里的痛也最恨别人说。她把盖子合上打开窗,想要把这一车子的药味给散出去。
“你司机呢?”从刚才就没见过那位人影。
“躲哪抽烟去了吧。”
“哦。”
气氛又瞬间清冷下来,让人不知道应该怎么适应说话。
晏安觉得今晚有很多很多不对劲的地方,首先她能和袁磴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辆车里就很离谱,尤其袁磴那张嘴好像突然间不会说话了。在等司机回来的时间里,晏安只能把手机拿出来打发时间。
袁磴轻轻揉着自己受伤的手背,听旁边半天没有动静。转头,就看见晏安垂头看着手机,手机荧白的背光落在她脸上,极大地削弱了她身上一直有的清冷感觉。
很奇怪的人。袁磴想,像是三角形,每个角都很尖锐的人却长了一双哆啦a梦的手。
“你……”
袁磴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尤其在晏安抬眼看过来的时候越是全想不起来。在晏安疑惑的目光下,他出声,“黄毛最近喜欢上了一个毛线球。”
“是吗?”晏安明显有了感兴趣的样子,可真当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袁磴听见了她的电话响。她看了一眼屏幕,说了句“不好意思”后推门下了车。
“你还好吗?”
接起电话,听到的就是让晏安倍感安心的声音。
“没什么事。”
“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实际上都已经处理好了,你那边现在是下午吧,还在工作?突然接到了江阿姨的电话?吓到了?”
“吓到了。”晁朕如实地承认,“想马上回来,立刻回来。”
“实际上我自己完全能处理。”
“嗯,听说你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不打算报警是吗?”晁朕问。
“原本想要报警,这种人渣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是袁磴不建议我报警。”
“袁磴?他也在现场吗?”
“嗯,还有一起拍节目的上官云顿,今晚本来一起吃饭的,但我中途去了卫生间才发生这样的事。”晏安跟他说了袁磴的建议,晁朕说:“他的建议很中肯,处理的方式也得当。但我还是赞同你说得,这样的人要接受法律的惩处。”
“可是……”
“找别的理由就好了。”晁朕完全知道她想说什么,他说:“这样的人平日里总有不太检点的地方,找个其他借口就可以,这事我来处理就行。”
晏安安静地点点头,然后突然带着哭腔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晁朕明显地愣了愣,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地说:“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晏安抽噎了一下,想跟他说立刻马上,又觉得自己是不能太任性的性子。她抹了抹脸上的泪,“那你还是先完成工作吧。”
“你要是觉得累不如请假来玩?法国这段时间天气很好很好。”
“可我也要工作,而且我也开学了,我要读书。”
晁朕在电话那头低声笑,说:“你一直都是很有原则的人,我以前还劝得动你,现在愈发困难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人也会一点点改变的。”
“是。”晁朕在电话那头说:“可我最近总是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你时候的样子,我总觉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但我认真数了日子,又觉得是不久前刚发生的事。”
晏安吸了吸鼻子,说:“可能是因为那边有时差。”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