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迅速转身,头发差点甩到晁朕脸上。只见晁朕的母亲蒋松女士挽着一个带有浓浓书卷气但又很洋气的成熟男人。在他们的旁边,站着个做正装打扮的少年,正是今天踩坏她裙子的那位。
“钟伯父。”晁朕先开了口,晏安也只能微微点头示意。
“这位是?”被晁朕称呼钟伯父的人把目光落在晏安脸上,而后转头看向蒋松。
“爸,这就是今天那女孩儿。”钟鼎小声说了句。钟自省恍然大悟地看了一眼晏安,而后又跟晏安道歉:“今天真是唐突了。”
晏安礼貌客气地笑笑,然后又听那位钟伯父问:“怎么?你们认识吗?”
晏安耳鼻观心没出声,她也好奇晁朕要怎么在人前介绍她。结果说话的是蒋松女士,“小朋友家家谈恋爱,我们快别站在这里碍眼。”
语罢拉走了人,又把地方留给了晏安和晁朕。晁朕问她:“你和钟鼎认识吗?”
晏安随意地说了说今天发生的事,然后又有点忐忑地问:“你妈妈是什么意思呀?”
上辈子他们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当时她妈妈怎么说得:“只是一个学校里读书的同学。”
现在承认地怎么那么爽快。
蒋松回到别墅,放松地脱掉了高跟鞋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她想到了今天的事。晁朕愿意跟她来出席这个挂牌仪式她确实没想到,直到下了飞机坐上开往这里的车时他才跟自己坦白,这次是准备来见一个姓富川的导演。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消失的一整个的假期是呆在国外给另外一个导演打工。
她知道儿子喜欢电影,从小别家孩子看动画片,他看无声的黑白默片,以前学习不忙的时候,满世界跑去看电影首映。但是她没想到喜欢着喜欢着,竟然起了自己要去演电影的念头。她之前找了个时间跟丈夫聊起晁朕这种惊为天人的想法,丈夫跟她的反应完全一样。
“你确定他说他想当演员而不是导演?”
“我也希望他是想去当导演。”蒋松捂着自己的心口,无措道:“怎么想去拍电影呢?你说这电影上映了我是看还是不看?我儿子长到17岁一直是个扑克脸,突然要在银幕上大哭大闹大笑,我觉得我有点接受不了。”
但是见他跟那个导演说得话比跟她一年说得都多,神情也很放松,蒋松也就释然了。能找到点活着的乐趣也不容易。可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句:“那个小女孩儿知道你有这种打算吗?”
“嗯。”
“你主动跟她说得?”
“嗯。”
蒋松又有点不是滋味儿,然后又开始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
“令公子在附中读书吗?我有个远房侄女也在那,不知道认不认识。”蒋松听见韩金荣说这种话就有点不乐意,晁朕长这么大,凡是带他出席的场合,这种类似的试探总少不了。她应付得不开心,知道晁朕心底也不乐意,正想着打个岔,就听韩金荣说了句:“应该是一个年级的,叫晏安,有没有印象?”
嗯……这大概就是缘分吧,蒋松想。
再次见到那个小姑娘,和印象里又有点不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人前,行为举止也大大方方,一点都不像听到过的,那样子家庭里养出的孩子。更主要的,是她敏锐地察觉到,小女孩挽晁朕的手很熟稔,应该不是第一次。
可以了,她想,至少她家小晁不抵触小姑娘的接触。她当时也在想,不管是像喜欢画一样的喜欢这个人,还是想把人当做画一样喜欢,总归不是讨厌的。慢慢相处着吧,说不定能有意料外的惊喜。
再然后……蒋松伸手在耳畔扇了扇,她当时因为酒气上头就找了个通风的地方站着,那是个居高临下的地方,可以望见这片园子的大半风景。她只不过是一低头,就看见一对小情侣在接吻。
蒋松把束着的头发松开,想要不是晏安穿得衣服很显眼很好认,她都没想过接吻的另外一方是她儿子。
是蒋柏口中那个再过几年就要出家的晁朕哟。
蒋松仓惶地别过了头,顿觉酒气全消,她靠着围栏,却没再往下看一眼。
蒋松这会儿放松下来,掏出手机给丈夫打了电话。“老晁啊,咱儿子谈恋爱了。”说着,眼中已经有了泪意。
那边正在盘核桃的老晁闻言很不以为意地说:“你不是说他对那个女孩儿只是单纯的欣赏,就像他放在库里那些画一样。”
“不是呀,老晁,是真的恋爱了。他应该比喜欢那些画更喜欢那个女孩儿。”
老晁盘着核桃的手一停,问:“真的吗?”
蒋松哼了一声,听老晁问:“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是那个女孩子的品性……”
“阿柏可喜欢她了,你知道阿柏的。再说了,只要小朕自己习惯就行了,品性不品性的……你说要找个道德标兵给他他不喜欢有什么用?何况,晁朕有什么可以给人家惦记的?无非长得规整一些,会念书一些家里条件好一些。人家只要能忍受得了他的性子脾气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家难道还怕被骗钱不成?”
晏安很想把《铁茶》的剧本拿过来自己看一遍,晁朕也很随和地把剧本给了她,可是一翻开,认识的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