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晏安一直都觉得自己和晁朕交流有很明显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也不是说身份地位之类的差距,就是总不像是同一个空间里的两个人在对话。
当下这种情况愈发明显,尤其是当晏安抬起头,发现晁朕根本没有往她这边看。
刚才真的是他在说话吗?晏安一时间有了这样的疑惑。
“什么时候回来?”
好奇对方会关心俞岩的情况,晏安如实答道:“不好说。”
对方抬头,眼里的意思很清楚。
晏安也不知道对面这人对她那个烦人的妹妹是个什么想法什么态度,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超出了她本身的认知,朝着一个她完全没办法估计的方向奔去。
但是,俞珂绝对不能和晁朕有关联,这是晏安一直坚定且坚持的事情。
“他的脚好像出了点问题,爸妈带他去看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好。”
对方把书翻过一页,说了句让晏安毛骨悚然的话。
“需要帮忙吗?”
帮忙?怎么帮忙?为什么要帮忙?凭什么帮忙?晏安全身的筋骨都在瞬间绷直拉紧。她实在弄不明白对方说这话的目的。
“谢敬旻家里有全国最好的骨科医生,你有需要可以找他。”
“是吗……”晏安笑容发僵,说:“谢谢。”
她天天冒着被上帝憎恶的风险许愿俞岩瘸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要应验了,绝对,不可以这样!
“俞珂……“她谨慎地开口,想试图探寻一下对方的态度。但是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把话接过去。
要怎么开口呢?
晏安终于问:“她有没有打扰到你学习,如果有,我可以让她……”
“你现在不是已经把她看得很紧了吗?”晏安语塞,发现没办法交流下去。索性,折腾了好半天的蒋柏终于宣布准备吃饭。
晏安帮她去抬菜,发现精致碗碟里装得不是会让人梦魇的东西,而是一道道卖相完美香味扑鼻的美食。
“愣着做什么?”蒋柏招呼她,让她赶紧把东西端出去。
晏安突然就在想,究竟是这辈子的蒋柏转了性子,还是上辈子的她真的讨厌自己到了骨子里。
她究竟是多招人烦,才能让蒋柏烧出那样一桌子饭来招待她?
肖葵打了电话回来说暂时不回来,所以这顿饭只有他们三个人吃。他们家吃饭严格遵循食不言的规矩,在这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晏安特别不习惯,尤其这顿饭还磨蹭了一个多小时。
吃过饭,外头天色刚刚擦黑。蒋柏让晁朕送她回去。晏安差点蹦起来,忙说不麻烦。
“这附近不好打车。”蒋柏说话的当下,晁朕已经穿好外套站在了门口。
晏安只能过去,享受了一把年级第一给她开车门的待遇。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晏安问:“那天,为什么会来我家?”
“你妹妹哭得很厉害,谢敬旻以为你出了事。”
“是吗?”晏安刻意提醒,“她一向夸张,喜欢大题小做。”
所以以后请不要再搭理她,要是能把她的联系方式拉进黑名单就更好了。
“有人看见你和你们班的同学一起去了网吧,所以谢敬旻打电话问了他,他没承认。”晁朕说:“为什么不承认呢?你妹妹很担心。”
谢敬旻有给祝彧打过电话?什么时候?祝彧并没有提过。再说,她那天是一个人打车去得网吧,哪个同学能看见?
“我和谁去网吧?”晏安问。
“陈舜。”这两个字悠悠扬扬地打对方口里出来,晏安仿佛突然就被扔进了那个荒井里。
“胡说八道!”话赶着话脱口而出,不知道听在对方耳里是急于否认还是心虚气短,她梗着脖子强调:
“我跟他又不熟!”
“是吗?”对方话里的意思听不真切,晏安也猜不透。
“谢敬旻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在网吧。”
这么凑巧吗?
“那挺凑巧,也不知道是哪个眼盲心花的同学看走了眼。”晏安再次声明:“只是认识的同学,平日里连话也不会说上几句。怎么可能一起去网吧。”
对方没再说话,不知道是否认同了她的说法。晏安向天祈求,坐在她旁边这位可千万别把她和陈舜联系在一起。她在学校里从来不跟那人说话,尽量保持距离,就是怕有人会觉得她和陈舜是熟悉认识的关系。好嘛,她费心费力,忍着对陈舜的报复**跟他保持距离。现在不知道被哪个眼花的同学这样一造谣,差点前功尽弃。
车子在他们家几百米外的公园门口停下。晏安下车,道谢:“麻烦了。”
对方坐在车里,光影昏绰看不清脸。晏安只听他说:“到家给我报个平安。”
“什么?”
“到家请给我发信息确认平安。”这话说完,对方就让司机升窗启程。
晏安目视着车子走远,心想她们家这边人口繁杂,道声平安也是应该。可是问题是——
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
晏安走到楼下,给蒋柏打了个电话,报告自己到家的信息并请她转达给晁朕。
“他今晚不回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