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耍。
今日大殿之上,仿佛是一群蠢材在扯皮。
此时已有官员进来,向程元凤确认了临安城内有许多人见过李瑕在船上出城、入城。
杨镇愣了愣,看了贾似道一眼,又看了李瑕一眼,喃喃了一句。
“那真是我记错了……军中将士也是听我胡说的。”
他考虑过了,一旦坐实是李瑕弑君,他也完了。
方才老实招供是因为没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
但现在,只看李瑕镇定自若的样子,终是抱起了侥幸。
“你方才为何又供认?有人逼你不成?”程元凤问道。
……
这句话还是出来了。
但贾似道这次没有拦着。
但只是无声地笑了笑,因是在官家丧期,没有显露出来,只低着头独自笑了一下。
心中也有了决定。
没必要再求饶虎臣这样的迂臣的公道了,蠢材是不会理解那些推演的。
也没必要再与程元凤妥协了,这就是个既想稳妥,又想争权的墙头草。自己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反之亦然。
事到最后,终究得靠实力。
“够了!”
贾似道喝道:“今日是定国本,非为让尔等到大殿来闲扯妾室、饮酒之事,尔等忘了陛下了吗?!”
殿中群臣多是贾似道党羽,纷纷跨步而出,围住了李瑕与杨镇。
尤其是范文虎,还向李瑕仰了仰头,眼中满是狂傲。
他不像殿帅,与贾似道一样,有无赖气。
程元凤、叶梦鼎俱是一惊。
方才贾似道好说话,他们确实有些忘形了,还想着将这案子翻过来,重新将罪名往贾似道头上多扯一点。
怎么说呢……这一整夜,所有人也都是如此,观望着哪边手段更狠、便往哪边妥协一点。
做起事来如做菜撒盐一般不停斟酌。
又想稳妥、又想争权。
贾似道受够了这些,大步迈出,向谢道清行礼道:“皇后,臣以为无论如何说,李瑕有弑君之嫌、忠王有包庇之嫌,真相且不论,忠王已不宜继位,请择宗室贤良。”
他没去看李瑕。
李瑕就在殿中,跑不掉。
只等定下国本,他贾似道依旧有佐天子调动天下兵马之权,做什么都够了。
无非就是名声坏了。
还能比不立新君就调兵更坏不成?
“不可!”
叶梦鼎闻言已大惊。
他迅速看了李瑕一眼,又看向贾似道,终于咬咬牙下了决心,不敢再反复摇摆。
“臣以为,李瑕有弑君之嫌,而忠王绝无包庇。必是李瑕勾结庞燮,而确为庞燮动手行凶……”
~~
李瑕并不诧异。
风气便是如此,庙堂之上,从来没有固定的朋友、从来没有固定的敌人,每一刻都在变幻。
风吹过,草有起伏。
势亦有起伏,人心便随之而变。
今夜,他压着叶梦鼎狠些的时候,叶梦鼎便决心除贾似道,而贾似道一施力,形势便反过来。
如此而已。
这是在临安,李瑕没有贾似道有权柄。
他的一切的手段其实是为了弥补实力上的差距,尽了全力,才做到这里。
在朝堂上,似乎已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但李瑕并不慌张。
他看向程元凤。
程元凤还在闭目思量……
当然想除掉贾似道,但目前为止,还未看到李瑕有撼动贾似道的实力,即枢要之重权;
当然想为陛下报仇,而目前为止,最有嫌疑的确实是李瑕,虽然今日在殿上还未说过在福宁殿那些推测,因为没证据,但嫌疑确实在。
想立忠王吗?这并非想不想的问题,顾虑在于忠王是否包庇了弑君者、顾虑在于易储将导致国本动摇,故而左右为难。
左右为难,无非是既想在心中给陛下一个交代,又想稳定社稷。
贾似道太懂他程元凤,把李瑕推出来当这个交代,现在开始以社稷稳定相逼了……
思及至此,程元凤再次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禀皇后,臣以为,当立忠王,且将李瑕押下,待查清为宜。”
范文虎冷笑了一声,道:“从未听说过有弑君之嫌还要查清的!”
“李瑕乃一方阃帅!”饶虎臣道:“官家还从未罢免李瑕蜀帅之职。仅凭尔等三言两语……”
“宗召兄!休误国事,今日是定国本。”程元凤低喝一声。
正在此时。
董宋臣匆匆从后方入殿,向谢道清禀报了一句。
“禀皇后,慈宪夫人想要与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