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红燕说要去姑姑家,李红梅噘嘴:“我真不乐意去。”
“去吧,去吧。”李红燕安抚她:
“李队长说了,许她无情,却不许我们无义,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小心李队长让你自己去,你就欲哭无泪了 。”
“那叫哭晕在茅坑!“李红梅纠正姐姐:”好吧,咱们去一下下就回来,可别待久了,这种亲戚不要也罢。”
“话也不是这么说,在外人看来,她这个姑姑并没有什么过错,她不但给我找了工作,还给我介绍对象。”李红燕细细地跟妹妹分说。
李红梅冷冷一笑:“介绍工作是给了钱的,妈妈给她的钱是我们家两年的收入。”
“我都打听过了,那些钱能帮你找两份工作了。”
“给你介绍对象,也是想要男方妈妈的谢礼,那个乔回吕什么狗屁人品?呵呵…”
“二表姐现在每天到妇联哭闹,说乔回吕跟厂里的一个寡妇有奸情,哈,又不是现在才有,难道她现在才知道?”
云妮进屋拿了书包,出来正好听到李红梅的话,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
“红梅,不许做那种冷笑的样子,好好的女娃,一做这种表情,就显得刻薄、寡情,这些人还不值得你为她们破坏了自己的形象。”
李红燕也附和,“就是,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而已,管她们怎么闹腾。不过姑爹和大表姐还是挺好的,我们权当去看他们了。”
“嗯,还有春来表哥也挺好的。”李红梅也笑了起来。
“对了,小女娃就该多笑笑嘛。”云妮老气横秋的捏了她一把。
“走,上学。”云霞帮李红梅拿着书包出来了。
随通县初中前身是随通书院,里面本来有不少小花园,据说以前到了春天处处都是万紫千红,繁花似锦。
现在这些东西被批判为资本主义的尾巴,花花草草早就被铲掉,种上了各色菜蔬,学校里每个班负责一块地,就叫“学农基地”,地里收获的瓜菜就给食堂。
“今天该给菜园子浇水。”李红梅看了看留在菜园子里的记事本。
她们的本子上面写着几月几日,谁值日,干了些什么,然后后面值日的人又该干什么。
每天值日的人都是五个,除了她们仨,本应该来的另外两个人还没见踪影。
“云霞,你在这等着,我和红梅把水抬过来,你就
负责淋。”云妮顺嘴就把工作安排好了。
这片地大约有五分左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要把地全部淋透,却也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因为水源离菜地实在太远了。
那是一个小池塘,塘边种满了柳树,一到夏天,密密的垂柳能遮住炽热的阳光,是个消暑的好所在。
云妮和李红梅两人打好了一桶水,把扁担穿过水桶,就一人抬起一头扁担,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小妮,是谁提议这样抬水的?太折磨人了,还不如发一对桶,挑着回去还好一些。”李红梅焦躁了。
云妮则慢悠悠地说,“你呀,做什么都缺点耐心,你想想,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是这城里人,能有多大的力气?俩人抬一桶水,还要气喘吁吁,你道各个都像你一样力大如牛?”
“那倒是。”李红梅沾沾自喜:“我觉得自己整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气,看到她们慢条斯理的,都恨不得去帮她们干完算了。”
“再奇哥说,你这样的就叫做女汉子。”云妮一只手轻轻地举着扁担,一副悠闲的样子。
“女汉子?村里叫铁娘子,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铁娘子,听说我们那附近最有名的是新峰大队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李红梅略略皱眉。
云妮侧脸看她,“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不过,云月姐姐结婚那天我见过她一次,齐耳短发,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小妮,不是我说你,你这话就极不合格,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
“记一个人,要记住人家的特征,齐耳短发,英姿飒爽,可不能算是特征。”
“你想呀,她那头发过几个月就长了,你是不是就认不出人家了?”
“你得说:樱桃嘴,朝天鼻,柳叶眉,这些是不会变的。”
李红梅絮絮叨叨的一直说到了地头。
“…”云妮极不雅观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另外那两个女娃也来了,其中一个是花小蕊,她笑哈哈地问李红梅:“你又胡说八道什么了,害得云妮都朝你翻白眼了。”
“不过,云妮翻白眼也好看。”得,这又是个小迷妹。
另外这个女孩叫陈春媛,她父母都是粮所的工人,双职工,就俩孩子,家里很是宽裕,为了能跟云妮一个组学农,她可是花了两个白面馒头,跟另外一个同学换来的。
“我在教她怎么说话呢。”李红梅李红梅一脸深沉地说,“她说的话没有抓住重点,不能突出主题。”
“李红梅,你过来一点,我保证不打你。”云妮瞥了她一眼。
“哈哈,李红梅,你都敢比陈皮还要皮了。”花小蕊哈哈大笑。
把地都浇透,大家回到了教室,丁香老师正在宣布:“元月二十四考试,二十五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