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过只要咱们能想办法弄出个大动静,让他们措手不及,那些流民立刻就会轰然逃散,如此情况就不受那些佣兵控制了。趁着那些流民的手脚还没被绑住,现在正是个好时机。”
看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半精灵小姐,高文顿时忍不住愕然,随之便意识到自己果然还是受到了地球经验的影响。
人质……那是只有把人当人看的时候才会管用的,但在这里,绝不会出现一个恶徒把刀架在“贱民”的脖子上威胁一个贵族还嚷嚷着“你再过来我就把他杀了”的桥段。
因为“正常的”贵族会毫不犹豫地把“贱民”和强盗一起杀死。
想到这里,高文叹了口气,随后随手掏出两个结晶手雷:“那就弄点大动静吧。”
……
来历不明的佣兵袭击了营地,下意识选择反抗的几个人几乎是瞬间便被乱刀分尸。
哭喊声和惨叫声瞬间席卷了整个聚居点,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又平息下来,人们像被驱赶的牲口一样被那些手执刀剑的强盗土匪从帐篷和草堆里赶了出来,统统聚集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
作为流民,就连怀里的最后一捆稻草都会有人来抢,所以营地的人对强盗并不陌生,但当看到这些人的打扮和气势之后,稍有点见识的人便意识到这是比强盗更加可怕的家伙:他们是佣兵,是收了钱的佣兵。
红鼻子汤姆的姐姐——黑发黑眼的姑娘“琼”缩在人群中,小心地转移开视线以防止和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目光接触,她用左手托着受伤的右臂,同时忍受着脸上传来的、脏污渗进伤口的疼痛——在那些恶徒闯进营地的第一时间,她用木炭混合着泥浆涂花了自己的脸,而这模样很快便被那群佣兵中的一个头目看到,对方哈哈大笑地夸她是个有脑子的姑娘,随后用鞭子几乎抽烂了她的半张脸。
他一边抽,一边大笑着这样可以把她的“妆”永久固定在脸上。
血水正混着泥浆滴落在地上,但琼的内心却带着一丝庆幸,因为那个佣兵头目正在气急败坏地咒骂:
“你们这帮贱民!下贱的烂泥!只配睡在臭水沟里的婊·子和杂·种!那个瘸子跑哪了?!我知道你们跑了一个人,我知道你们跑了一个人!妈的……你们刚才已经死了八个,我损失了多少钱你们知道么?!那个瘸子到底被你们藏哪了!!”
汤姆早就离开了,去一个新的方向寻找蘑菇和能吃的苔藓,正好绕开了这些佣兵的视线,等他回来的时候肯定会注意到营地的异常,他会跑的。
想到这里,琼偷偷抬起眼皮,看了那个穿着铠甲、腰间挎着一把银白色长剑的佣兵头目一眼,她知道周围很快就要有人受不了这个压力,说出她是汤姆的姐姐,而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大不了一死,让这些长腿的野兽承受更大的损失,她看得出来,包括自己在内的这批流民可以给这些佣兵带来一大笔钱,而每死一个,他们就会更气急败坏一分。
很多时候,这就是“贱民”面对贵族及其爪牙能做出的最大的反抗。
但就在琼心中冒出这些念头的时候,一点奇怪的动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落在她那因常年打猎而练就的格外灵敏的耳朵里。
似乎有两个石块一前一后地落在了几十米外。
她还没想明白那“石块”是什么东西,便听到两声仿佛雷鸣般的巨响从那些佣兵背后传来!
这雷鸣般的巨响对所有人而言都是陌生的,哪怕是在被刀剑指着的情况下,被驱赶到空地上的流民们也纷纷惊恐地跳了起来,没命地向着营地里面——也就是远离爆炸的方向奔逃,而那些经历过刀剑血光的佣兵却镇定一些,虽然他们也是大惊失色,但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反应却是——敌袭!迎敌!
这个反应很正确,不管是对他们,还是对高文而言都是如此。
流民的聚居点距离白水河并不是很远——越过白水河北岸的荒地之后便会进入山林地带,流民便躲藏在山林之中,依靠山林中稀少的食物产出艰难求生。
山林是坦桑矿山与东部丘陵地带的接合产物,起伏的山体减缓了风的力量,让那些乘风而行的种子有了在此地生根发芽的机会,形成了沿着低矮山坡断断续续分布的、不甚茂密的林地,而这片林地在很久以前还是有主人的。
一个短命的“卡尔格”家族曾短暂地成为这片林地以及白水河北岸荒地的领主,但一场瘟疫终结了这个家族的统治,而那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如今大自然早已彻底磨平了人类文明存在的证据,卡尔格家族坍塌的城堡静静地沉睡在不知道哪片山坡后面,而这些山林和荒野则因为过于靠近黑暗山脉,成为了无人愿意问津的地方。
只要黑暗山脉沿线的哪个家族覆灭了,大家就会一致认定那是来自刚铎废土的诅咒与混乱魔力所致,因此这样的无主之地在极南境到处都是,虽然这里距离安德鲁·莱斯利子爵的领地只隔了一座坦桑矿山,但那位子爵先生显然没有想过派自己的人越过巨大的坦桑山,来开发山对面的土地。
塞西尔战斗兵穿着便于行动的轻质附魔铠甲,装备着新式的热能射线枪与魔能作战背包,按照之前的战斗训练在山林中谨慎而快速地穿行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