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父没想到的是,城市和农村的收入水平显然不一样。二十元,在农村纯靠种地可能得攒好几年。但在城市里,像纪衍这样的教师,三个月的工资就能有这么多了。
作为编制内的教师,应该不至于为了三个月工资,承担事情被翻出来的风险吧。
“你怎么知道你女儿把钱给了男知青?”
“不然她还能给谁!我女儿从小在村里长大,哪能懂那么多弯弯绕绕!你说,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除了男知青,她还能给谁!我可怜的女儿啊!”方父哭得凄惨,但学生们却不轻易相信了。
毕竟,关于两人之间到底谁有错的事到现在也还没定论呢。
“方同志不是说过,她身无分文过来的吗?到城里来的路费,用不着这么多吧?”
“人家第一次上城里来,也许路上被人坑了呢!又或许,她一来学校就把钱交给纪衍同志了,可惜,遇人不淑!”
“我看未必!以方同志有问必答的得性,要是给过纪老师钱,估计早就说出来了吧。”
方父的话令两派学生再次争吵了起来,支持纪衍的学生显然占了上风。
而方秀兰和纪衍两人,也被告知了这一情况。
“什么?我父母在校门口?”听到消息后的方秀兰双眼微睁,心内慌张。方父和方母怎么会发现她在这?糟了!门口那边的学生肯定会问他们问题,要是他们说出来的话与她不同...想到这里,方秀兰推开报信的同学,撒腿朝校门口跑去。
然而跑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
方秀兰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去应该也来不及了,方父肯定把该说的都说了!她现在过去,面对的说不定就是那些学生的拷问了。
要不,干脆就不去了吧。这件事肯定也会有人去通知纪衍,到时候,纪衍一定会摆平他们的!再怎么样,以纪衍的性格,也不会把人丢在校门口不管的。
对,就这样,她只要等着就好了!等方父方母离开,就算纪衍不管她,她也能从男学生里找一个定下来。反正,怎样都比在毛沟村那个小屋子里呆一辈子得好!
脑子里一片混沌的方秀兰调转脚步,忽略了旁边学生的呼喊,飞快地跑回宿舍,将门反锁了起来。她靠坐在床头,心里祈祷一切向她预计的方向发展。
纪衍确实如她所料去了校门口,围成一圈的学生都自动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方父其实也不大记得当时村里那些男知青的长相了,不过,潜意识让他觉得,这就是要讹的对象!
“丧尽天良的臭老九!你还我闺女啊!呜呜呜...”
“方同志,您的闺女就住在学校里面,您可以随时带走她。”
“老天爷啊,”方父一拍大腿,指着纪衍骂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闺女名声都被你毁尽了!”
“方同志,您可能搞错了。首先,您的闺女并没有和我住在一起,她住在校内,我住在校外。其次,我和您的闺女有没有关系,您自己清楚,当时村里的村民也都应该清楚。”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当时在村里表现得人模狗样的,谁能想到你暗地里把我的闺女勾到手了呢!呜呜呜你们这群知青,就是专门下乡祸害村里闺女的!”
“方同志,说话要讲证据,不要把你自己的感觉当成事实。我纪衍在毛沟村劳动的日子里,没有干过一件亏心事。”
“你当然不亏心了!你就没觉得自己有错!我闺女都被你勾到这来了,你还不承认!”
“方同志,确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关于方秀兰同志来找我的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但这也许会涉及到她的**,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呵,你有什么借口就说出来吧!我可不是我闺女,会被你三言两语就骗到!”
纪衍面上为难,久久不语,周围支持他的学生们也开始劝起他来。
“纪老师,你都被污蔑到这份上了,还顾忌什么呢!”
“就是,这段时间您都被传成什么样了!”
“也许就如秀兰的父亲所说,他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大众视野呢?”
“纪老师,您瞧瞧,快说吧,让这些人别再执迷不悟了。”
纪衍缄默良久,缓缓说道,“当初,方秀兰同志来找我的时候,确实是逃出来的。确切地说,是逃婚。她别无它法,才求我收留了她。”
“对,我闺女是逃婚了!”方父听到纪衍的这个理由,差点笑出声来,他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呢,“要不是你把她勾去了,她至于拒绝我定好的人家嘛!”
“她说,你给她定亲的对象,太过离谱,她不想嫁。”
“放屁!臭老九,你可别仗着我闺女不在就瞎说啊!老子给她定的可是村长家!村长家的儿子青年才俊,从小和我闺女一起长大,随便谁去毛沟村一打听,都知道这事!”方父吹胡子瞪眼,单就这门亲事而言,他还真对得起秀兰!
凑热闹的学生们听到这门亲事,也不由点头,如果真如他所言,村子里的女孩能嫁到村长家确实是个好选择。
不过,看纪衍那副震惊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方秀兰同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