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这些脑子里只想着男女之间那点事情的恶心的男人。
夫人是美好的,是特别的,跟那些只知道咯咯娇笑的傻乎乎的女人不一样。她懂的很多,其实很聪明;看书也很多,文学修养相当不错;会西班牙语,但因为用到的时候不多,对话很不流利。
夫人给他回信了。
带有玫瑰花香味的信纸,有时候会在墨迹未干的时候洒上金粉,于是那些秀气的字迹就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字迹。很奇怪的并不会感到俗气,反而非常美观呢。
夫人送给他一条熏过香的手帕,洁白的中国真丝,上面绣着淡粉色与大红色的双头玫瑰。夫人喜欢玫瑰,她用的手帕上全都绣着双头玫瑰,宫里因此带起一阵给手帕绣花的风气。
其实也不是送给他的,是有一次夫人在走廊上遇到他,问他是否能教她西班牙语——他拒绝了——夫人走后,遗落了一块手帕,他捡起手帕本想还给她,但后来,他假装忘了这件事。
远远近近的灯光闪烁,像点点萤火。
还没到真正的夏天,远处吹来的风已经带了一丝夏天的味道,湖心岛的灯光如此温暖,初夏的风吹过森林,带来一丝绿树的气息,吹过湖心岛的轻纱幔帐,带过来几声似有若无的女人的呻-吟声。
男女之间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好的呢?为什么这些男男女女全都沉迷于此?
他始终想不明白。
*
阿比盖尔看到阿德里安的信一阵暗笑:这孩子还真是天真!
琢磨一下要怎么回信。
先讲述男女生理构造不同?对于没有后世生理知识基础的人来说可能理解有点困难。
或者,从爱情的角度解释一下?
中世纪之前,不管哪个国家,男女之间最重要的感情都不是“爱情”,而是“繁衍”,是两个家庭的强强结合,或是两个贫穷男女凑在一起过日子,后续产品都是“孩子”。男人要的是确保孩子是自己的种,女人要的是男人的资源以抚养孩子,是一种各取所需的结合。
这个时代人们已经开始要求“繁衍”之外的感情,也就是“爱情”,所以那种骑士才能大行其道。这类塑造的都是深情骑士守护他们爱慕的女性,而且全都是贵族女性,身份都比骑士高贵。被守护的贵族夫人实际上是一种性别符号,本质上是低阶层男配高阶层女的男性意淫文学。
至于“性的**”,是爱情的衍生品。
再说到男性本能,一个成熟的健康的男性,见到符合自己审美的女性,必定会产生性的**,想要跟她不可描述,女性同理,这是人的本能,是人的“动物性”。
“想必您会觉得人的动物性本能十分可笑,或是不够纯洁美好。可是,没有您父母的肉-体上的结合,就不会有您的出生,对吗?您不应该认为性是肮脏的,或是下流的,性本身并没有错,性行为也没有错,只要双方同意即可——此处不分男女。
您是教士,教士禁欲是因为教会要求教士将身与心都奉献给上帝,上帝是唯一的神。您对自己原有的性的**还没有弄清楚,您不觉得这样您反而无法真正将身与心全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上帝吗?”
阿德里安为了这封信又开始苦恼:是否我需要正视自己的性的**,然后才能确定我是真正想奉献给上帝?
他自认自己是虔诚的,但这个世界上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
春天不是打猎的好时间,但跑马是不分季节的,只要气温不是太热或太冷都可以,于是,国王又恢复了每天下午出去骑马至少2小时的习惯。
克劳德成了国王最信任的亲信,几乎与国王形影不离。
到达枫丹白露后第三天,6月1日,阿比盖尔的17岁生日。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去年6月国王还在加来,病得几乎快要死去;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公开的情妇,还有了两个儿子,可以说相当得意,完全想不起来去年此时的悲惨情景。
这次到枫丹白露要住上至少4个月,但也只比去年多了大约一半的人,很多人在枫丹白露不住在宫殿里,而是住在周围的自己的别墅里,宫殿里住的除了一些王室血亲亲戚,就是侍卫、侍从们,侍卫和侍从有重合但不是完全重合,大部分都住在侍卫楼里,每天按班次轮班执勤。
舞会人人都喜欢,所有的人都知道国王肯定会为夫人举办生日舞会,在刚到达枫丹白露的时候就开始为今天的舞会忙活。女人们都想在长裙、首饰、发型、化妆上压倒其他同类,舞会向来是女人们的战场。
而所有的女人都在打听,普罗旺斯夫人会穿什么颜色的裙子,以便跟夫人避开。
夫人不喜欢跟别人撞衫,她不一定会骂上了国王的床的女人,但要是有人居然跟她撞衫,她会很生气。上次有人穿了跟夫人的长裙颜色相近的裙子,被夫人责骂了一顿,那位夫人当场泪奔,羞愤难当,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在任何一场宫廷舞会上。
夫人的4名女仆都被人有偿询问夫人到底要穿什么颜色,阿比盖尔很鼓励她们收钱提供情报,今晚她要穿鹅黄色的长裙,这种颜色只有少女才能穿得好看,比浅粉色还挑人。于是皆大欢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