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之人。”
她道:“咱们等等看,总归有消息出来的。”
小河垂头丧气,“是。”
刚说完,就见医官走了出来,她连忙过去,“老先生,里面如何了?”
老医官摇头,“他是强弩之末了,应当是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来这里,劳累至极,不过好生奇怪,这竟然都未曾死去,实在是……老天保佑。”
他只说病人,半点不提其他,这也正和女侍从的意,她可不愿意将军身边传出些有的没的,于是送了人出去,就带着小河守在门口。
将军少有如此失态,这必定是大事了。她们得守着将军。
只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秦青凤坐在笼灯之下,轻轻的问了一句。
男人点头,“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清冷而寡淡,神情漠然,不像是个生人,反而像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人。
古井无波,无心无情。
小明不是这般的声音。小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厚重之感。小明的声音一直都是活的。
这张脸也不是小明的。小明临死之前,她看过他原本的面目,这么多年来夜夜入梦,她不曾忘记他每一张面孔。
无论他换什么脸,他成了谁,即便是换了一具身体回来,她依旧认得他。
没有缘由,她就是肯定,眼前这个脸不一样身体不一样声音不一样的人,是小明。
她低头,一滴泪又落了下去。
“你……你还记得,你怎么来的这里吗?”
男人靠在榻上的靠枕上,静静的看着她道:“走来的。”
小凤嘴唇轻轻颤抖,哽咽问,“溪州离这里要走一个月,你为什么要走来这里?”
男人眼神又迷茫了,“要找人。”
小凤:“找谁?”
男人:“不知道。”
小凤手紧紧的拧了一把大腿上的肉,不让自己大哭出声:“不知道找什么人,就从溪州来了岐州,你一路走来,可曾遇见什么危险?”
男人:“卖,有人想卖了我。”
小凤:“然后呢?”
男人;“我打了他们,他们就跑了。”
小凤笑起来,“是,你很厉害。”
男人疑惑,“你为何又哭又笑?”
小凤:“我太久没见到你了,我很想你。”
男人哦了一声。
他又不说话了。
好似是失去了其中一道魂窍。
两人静静的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再说话,这份宁静过了大概一刻钟,小凤缓了缓神,才继续问。
“你所有记忆里,睁开眼睛第一眼,是在哪里?”
男人对她很是顺从:“庙宇里。”
小凤:“然后呢?”
他一脸回忆之色,缓慢的道:“我睁开眼睛,四周无人,但我知道,我要找人,我就来了。”
“你不知道要找什么人,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只知道要往这里来。”
“所以你就来了?”
“是。”
“那你现在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了吗?”
男人便盯着她看。
“不知道。”
小凤笑起来,“没事,我告诉你。”
她看他,“你找的是我。”
……
“所以将军看上他了?”
小河面色震惊,“为什么?”
女侍从也想不通,但是将军确实是留宿了。今早她们进去的时候,两人睡在一张床上。
依照她们的经验,应当是没有夫妻之实,但是睡了啊。睡了,就证明有戏。
她们将军,真的是铁树开花了。
小河便问,“那以后咱们得怎么叫他?”
女侍从:“将军没有向外说……就叫先生吧?年岁太大,不好叫公子。叫先生,正经点。”
小河:“周先生吗?”
女侍从摇头,“将军给赐了名字,叫齐明。”
小河:“这个名字也不怎么好听啊。”
女侍从:“反正就叫这个了,以后记得喊人家齐先生。”
齐先生就这般留在了军中,成了一个秘而不宣的公开秘密。无人说什么,但是众人都知晓,齐先生是秦将军的床上人。
“你们说,他怎么就能上将军的床?”
军中也有人背地里议论纷纷。
但所有人都认为,那是因为齐明的脸。
“你们听将军叫他什么了吗?”
“小明。”
“天——都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叫小明——”
“承认吧,你就是嫉妒。”
“我嫉妒?你们不嫉妒?”
吵吵闹闹的声音传进了牵着齐窗明出来散步的秦青凤耳里。
她看向了小明。
小明双目无神。
她心里有些酸涩,然后替他撩开了脸上的头发,道:“我给你请个道士来看看吧。”
“七魂六魄,无论是丢了哪一个,我都要给你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