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想着想着就笑了,“哎,说起来,也幸亏是怀楠跟你自小一起长大,不然谁能受得了你的臭脾气。”
但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该笑。她就把弯起来的嘴角坠下去,警戒道:“正是因为你们太熟悉了,牵牵手,碰碰脸什么的,好似都是习惯了,第一次做也没什么警戒。但这是不对的,你们不该这般做。”
“你觉得没什么,但别人可不这么想,即便是私下里,也要注意,别让人觉得你是个孟浪的姑娘。”
折邵衣点头,“我知晓的,今日也有姚黄三人守着,他才敢给我锤腿肚子。”
周姨娘知晓两人有分寸,便也不说了。然后想了想,道:“等你们成婚了,你也别总叫他伺候你,男人都要面,你要给他面子,不然日子长了,再是年少钦慕,也会出问题的。”
折邵衣不管她说什么都点头,周姨娘见她这般样子,一巴掌拍在她的手上,“你听见了没有?”
折邵衣哎了一声,道:“我记住了。”
第二天去澹台府,沈怀楠送她去,在门口要扶着她上马车,折邵衣咳了一声,摆摆手,“让姚黄来吧?”
沈怀楠就知道折邵衣必定是被周姨娘教导了。他自然是知道她之前从未注意到这些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可注意的呢?
两个人一路走来,几乎每天都要见面,吃一个锅里面的饭,喝一杯茶,雨大路滑也是打同一把伞,牵着走到廊下避雨。
即便是长大之后,其实避着长辈们拉拉小手,凑在一起挨挨肩膀啊,这都没什么嘛。这是可以做的!
这个可以做的事情最近已经延展出梳头发,摸耳朵。而在悄无声息进展到摸腿的时候,被周姨娘无情的制止了。
显然,她还在姑娘的耳朵边吹了吹棒打鸳鸯的风。
这股风吹出来,沈怀楠是不敢乱动的。不让扶上马车就不扶马车了,他只眼巴巴看着她上了马车坐稳后,然后自己再爬上去。
折邵衣不好意思的再次咳了一声。
沈怀楠试探性的伸出手。
折邵衣没动。
沈怀楠放心了。他道:“手还是可以拉一拉的?”
折邵衣点头,“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她还是喜欢拉他手的,有时候揉一揉,捏一捏,舒坦的很。
沈怀楠唉声叹气装可怜,“姨娘还说什么了?”
折邵衣:“除了发乎情止于理,还要给你面。”
沈怀楠手牵着姑娘手,便宜还是占,又听见后面一句话,便觉得姨娘真是大大的好人。他点头,“是啊,要给我面子的。”
折邵衣不耻下问,委实是她之前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她问,“那我怎么样才是给你面子?不让你捶腿?”
沈怀楠立马反驳,“那是我乐意的。”
这哪里是不给面子,这是太给面子了。姨娘可别乱说了,免得这点子好处都给弄没了。
但沈怀楠想了蛮久,都没有想到具体的。要给什么面子呢?能给个手摸就是万幸了。
他还是愿意伺候她的——有个姑娘给你抱着搂着投食,这就已经是一辈子的美事了。
但这话可不敢说,孟浪!
他想了想,开始诈她:“少骂我几句就成。”
折邵衣立马就抓住了这句话里面关键的点,“我之前总骂你吗?”
沈怀楠:“你最近脾气不好。”
折邵衣:“真的?”
沈怀楠嗯了一句,“有一回你从官绣回来,见了我都没有好脸色。”
折邵衣努力为自己辩驳,“我肯定不是生你的气,难道是迁怒了——但我没骂你吧?”
沈怀楠不说话。
折邵衣明白了:不给好脸色就是骂人。
她就咧开嘴巴冲他笑。
沈怀楠:“……你怎么了?”
笑得十分狰狞。
折邵衣:“这是夸你啊——你看,我给你好脸色了,笑得多好啊。”
沈怀楠便深觉自己可能成了深闺怨妇。
他就笑盈盈的再次感慨,“真是,真是悔教夫婿觅封侯啊。”
等进了澹台府,折邵衣还跟澹台先生说,“我肯定忽视他了。”
澹台老夫人倒是没想到两个小男女竟然还有这种问题。
她震惊的道:“你们……你们还忽视不忽视的啊,只要在一起,哪日不是黏黏糊糊的。”
这都算忽视,那其他的夫妻不要活了。
澹台老夫人就道:“他在引着你羞愧呢,你别管他。”
她问,“你们是不是几乎每天都见面?别管时间长短,只说是不是。”
折邵衣点头。
澹台老夫人目光灼灼,“这还忽视啊?”
折邵衣被说动了。
她也觉得不对劲,两人虽然因为她忙着官绣和西城的事情见面少,但是几乎每天都见了的,她没忽视他啊。
她回去的时候,沈怀楠来接,她一脸疑惑,正要问一问,只见沈怀楠的脸色似乎不好。
折邵衣便立马问,“你这是怎么了?”
沈怀楠:“马上考试了,难免有些压力。”
哦!那这时候确实不应该提忽视不忽视,她要重视他的考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