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做事的姑娘不少。不光是曲陵侯家的姑娘来了,折邵衣没想到竟然还有宁平公主。
她前一天还想着自己有太子妃在能镇住这些人,如今来了个公主,便心里也虚的很——就算是太子妃,也不能对宁平公主轻易训斥。
好在宁平公主是公主,她十天里面也只能来一天。而且性子依旧是那般客气有礼,好似只是对官绣好奇而已,并不插手这件事情。
她来的时候,姑娘们大多围过去跟她说话。
宁平公主左右看看,“折九姑娘不在吗?”
就有姑娘笑,“邵衣忙的很,她跟盛七姑娘去看茶楼了。”
宁平公主:“茶楼?”
那姑娘点头:“是啊,如今天还热的很,我们从东城跑到这里来,回回都是渴的很。便有盛家的姐姐会泡茶,不是其他茶叶那般苦涩,是果子茶,生津止渴。姐妹们都说想喝,可去谁家都不好,天天这样上门,谁经得住?”
“盛家姐姐说,不如就盘个茶楼下来,专给咱们姐妹喝茶用。”
“邵衣便出主意,这京都里面的穷人家姑娘不少,要的银子也不多,要么就雇她们来做事。”
宁平不太懂这些,“什么意思?”
姑娘刚开始也不懂,不过这事情就要定下了,再不懂便要遭嫌弃,她都没脸在这里说话。
她道:“这京都城里,即便是卖茶的地方都是男子,还没有姑娘家出来做事的。但是咱们这些人,难道还能要男子伺候么?”
那倒是不能。
姑娘笑着道:“先时还说把自家的丫鬟带过来,但此时小凤来了,说是在云州城里,男子出去行军打仗,死的死,当兵的当兵,很多事情都是女子当家的,怎么在云州可以,在京都便不可以。”
她说着说着脸上倒是浮起一阵敬佩之意,“我们听了,但是感伤。只小凤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女子做事一样爽快麻利,这茶楼啊,也不要专门供给我们了,便她盘下来做生意,请个女掌柜,专门给京都里面的夫人姑娘们喝茶用。”
“所以啊,单用我们大家的丫鬟肯定不成了,还须用良人家的姑娘,请她们来像小二一般吆喝,尤其是掌柜的,必须要找一个能镇住场子的。”
“这事情报给了太子妃,太子妃便请英国公夫人请了个女掌柜来。因是英国公家的事情,英国公家的盛七姑娘便也来了,如今正跟邵衣一般去看茶楼,就在不远处,即便以后官绣做好了,咱们想来看看,坐坐,便还能约在茶楼聚一聚。”
她一个人说话,其他姑娘也想插话,曲陵侯家的姑娘见她说完,连忙凑过去,笑着道:“如今给绣娘们安置的宅子都准备好了,都在西城这边。她们白日里来这里上值,晚间即便晚了,也能回去,没准下了值,还能去茶楼喝几口茶。”
宁平公主只是好奇出来看看,结果一听这个,倒是感慨:“官绣……倒是引起这般多的事情。”
先前被抢了话的姑娘立即接话,道:“官绣出的东西只供宫里,除却之外,她们还要给天下绣娘评品级,若是绣娘遭了不公事,也可以请她们说项。”
这是她们商量出来呈给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首肯的。太子妃娘娘还说,“就让她们有进宫呈情的机会,好不容易做好的官绣,别给糟蹋了。”
宁平公主听得艳羡不已,“太子妃娘娘真是好气魄。”
正在说,折邵衣就回来了。
她跟宁平公主还算熟悉,笑着行礼,“公主,您来了。”
盛七姑娘也行礼,“请公主安。”
宁平公主就过来亲亲热热拉着折邵衣的手,“如今宫里都传你们这事,我也好奇,之前说要来,来了也待不了多久,今日是有一整日功夫的,我想着也随你四处看看。”
折邵衣和盛七刚顶着大太阳回来。盛七姑娘是英国公家庶女,但行事爽快,骑马特别厉害,两人之前不熟悉,但今日交谈之中,便觉得对方念头极为符合自己的胃口。
她便先跟盛七交代了一句待会详谈茶楼的话,然后跟宁平公主在这宅子里走。宁平见她走得极为快,但她自己似乎没有意识到,只好笑着跟上去,她快走几步,折邵衣才恍然回过神自己走快了,于是道歉,道:“最近忙,脚底下恨不得生两个轮子,咕噜咕噜的转着走,那样快。”
宁平公主:“你这般好,我总觉得你不一样了,精气神一日比一日好。”
初见她的时候,折邵衣还是个只能跟在太子妃后面的小丫头,这才几个月,她自己都能独当一面了。
折邵衣便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
宁平公主:“是,看得我极为羡慕。”
可惜了,她是公主,不能常出来。
折邵衣留了她中午用午膳。官绣的事情多,姑娘们有时候中午回不去,便在宅子里面吃,大家围成一块,像是吃席。
宁平公主还很喜欢这种氛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都是做了事的,只我一个人来玩,倒是吃同样的饭。”
众人便你一句我一句恭维,宁平反而脸色不太好了,等人走了,曲陵侯家的姑娘叹气一声,“哎,还真是……这马屁没拍到点子上。”
这话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