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面传来了不再送公主去大金和亲的消息。这事情传到文远侯府的时候,折邵衣就坐在窗户边一动也不动的发呆。
她觉得此中应该有一番惊心动魄的事情她没有参与。
能够参与的人实在是勇敢,果断,而且好幸运呀!
要是她能在其中做一些事情,此生也算无憾。
她这种心思一直持续到沈怀楠中午过来吃饭。
如今,两人的名分都定了,在文远侯府也不多加避讳,坐在凉亭里面用饭,来往的仆妇们都不当回事情。
折邵衣双手撑在石桌子上,也不吃饭,只说,“陛下为什么改变心思了呢?仅仅是后宫娘娘们闹了闹吗?”
她真的非常好奇。
她小声的说,“若是百年之后,又或者是千年之后,有人能把这事情编册成史记,或者是戏折子该有多好啊。”
但这事情她知道是太子妃做的,别人却不知道,也不能让他人知晓,所以无论千百年之后有没有这么一段历史存在,太子妃娘娘始终是没有名姓的。
而且,小凤也在这里面有做什么吧?是做了什么事情呢?
折邵衣一门心思全部扑在上面,是饭也不香了,茶水也不好喝了,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沈怀楠见了她这般,哪里还能吃得下饭,叹气又叹气,道:“我如今只庆幸一件事情。”
折邵衣:“庆幸什么事情?”
夏日里热,即便坐在凉亭里面依旧热的很。沈怀楠提着茶壶直接上嘴,咕噜咕噜喝了一阵茶水,这才道:“庆幸太子妃娘娘和秦家姑娘都是女的,若是男人,我也不配在这里吃饭了。”
折邵衣听得笑了起来,“你个醋坛子,连这也要说。”
不过男人嘛,总是要醋一醋才好。她略微得意的道:“小凤最好的朋友就是我,太子妃娘娘也很喜欢我。”
沈怀楠用勺子舀了一勺饭,又在上面夹了一块瘦肉放着,送到她的嘴边:“那也该吃饭!待会儿晚上饿了,怕是又要熬着。”
小厨房里面可不像大厨房,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备着火,若是想吃东西了,必然是要吃大厨房才能煮的出。
可折邵衣哪里会让姚黄去大厨房里讨吃的,于是便熬着。沈怀楠劝过她多少次都没有用,就这样一直熬。
他说这话也是埋怨,“话是这么说,可千万不能熬,想吃什么就吃,都走到这一步了,如今你可是大红人,哪里还需要忍?”
折邵衣就笑起来,“我哪里是大红人了。”
沈怀楠瞧她一眼,“如今你在太子妃娘娘面前也是能说上话的,又是澹台老夫人的弟子,经常出入东宫和澹台府,你自己算算,满京都哪里有像你这般的,这可是独一份。”
折邵衣听完突然沉默起来,她突然想到了这些日子文远侯府里仆妇们的态度。
确实是毕恭毕敬的,如今遇见她,招呼都打得勤快一些,就是姚黄,如今去哪里都有人叫她一句姚黄姐姐。
姚黄说,这就是主子得道,鸡犬升天。
想起这个折邵衣就想笑,因为姚黄确实最近走路都带风,更别提周姨娘了,她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天天气势汹汹,看起来跟人打仗似的。
她跟沈怀楠道:“前些日子,姨娘便跟着母亲管理家务,母亲让她管着院子里面的花草,如此一桩小事,她也管得起劲,如今早出晚归,你看见这院子里面每一株花草,都有她的功劳。”
沈怀楠为她吃了一口饭,喂上了瘾。于是一口又一口的,停留都不想停留,折邵衣就不得不吃了一口又一口,最后站起来就跑,离他远远的,“我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吧,你跑什么。沈怀楠哄骗她过来,问,“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呀?”
折邵衣哪里肯告诉他!她摇头,“你可别胡说,我能知道什么呀!”
但内心还是心虚的。不可能不心虚呀,她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告诉沈怀楠,如今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又是打死都不能说的,自然心中颇为愧疚。
沈怀楠也不要她说。他自己猜一猜也能知道。上次他就根据上辈子后宫闹事和这辈子绍衣跟太子妃相处猜测,和亲这回事走到如今的地步,可能就是太子妃在后面谋划的。
太子妃想要什么,他也能多多少少猜到一些。没有别的缘由,只因他很清楚绍衣是什么人。
他的姑娘是什么人,他自然是知道的。有时候话不惊人语不休,说出来的话颇为跟常人不同。
他能理解她,所以她愿意跟他说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事情。其他人不理解,她就不说了。
但是,如果碰见了一个能理解她,并且能把她口中的话变成现实的人,她还能不说吗?
他家姑娘肯定是憋不住的。人生难得有知己,遇见了当然要珍惜。就看她和秦家姑娘那结交三日却好像认得三年的模样,便能以小窥大,知道她和知己如何相处。
那她跟太子妃娘娘也应一般相处无二,是什么话都说的。和亲一事,她刚开始回来的时候还跟他说,后来就不说了,定然是兹事体大。
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倒是心里松一口气,若是还如上辈子那般失败,说不定她们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