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溜达:“您别急,那位老爷子跟您是好朋友,您的本事他肯定都有吧,您说他能迷路?”
“那不能!肯定是找地方扎营去了,不是说带着蒙古包呢嘛,这老东西就是会找事,有什么事跟孩子说不通,可以找人来调解嘛,不好意思来找我,可以去找乌日格巴雅尔他们,大家只是分散住了,但大队又没解散,支部不是还在嘛,你说他找过去,他们能不管吗?这年根子底下,乱跑什么?”
也不怪达愣爷爷担心,冬天狼不容易找吃的,很容易抱团,草原上哪怕七八岁的孩子只要在马上,碰上独狼也不怕。
可遇上狼群的话就危险了,有狼群就会有头狼,头狼最狡诈,有的甚至还会用战术,就算它们盯上的是你的马,都饿红了眼,你摔下来能不咬吗?
年初呼特被咬,不就是个教训吗!
萨仁安慰达愣爷爷:“放心吧,穆克老爷子心里有数,肯定不会走太远,估计就是吓吓他儿子。”
不过转着转着,萨仁发现不对劲了,达愣爷爷身子骨虽然不错,但到底上年纪了,她怕跑快了会把老爷子闪着,就带他在牧场边缘晃荡,万一穆克老爷子来找他,也能碰上。
但老爷子居然没发现他们在绕圈子,看来他表面看着还跟以前一样精明强干,其实脑子已经没那么清明了?
万一穆克老爷子也如此,会不会真的迷路?再跑到草原深处,万一碰到狼,萨仁开始担心起来,想把达愣爷爷送到营地,自己去找人。
达愣爷爷看见营地的时候说:“回来了啊,回来就好,你说你三哥回来了,你二哥还没回来,你大哥更没个影儿!你大哥是忙着呢,当初把他交给国家了,别管当兵还是当啥,知道他活着就行了。你二哥没良心啊,有了媳妇就不要阿爸阿妈了,连我这个爷爷也不要了,城里就那么好?”
萨仁心里一凛,完了,不会是老年痴呆吧!
“爷爷,您还记得穆克老爷子吗?”
“呵,那老东西更惨,他儿子要带着孙子孙女去城里,前些天碰见还跟我诉苦呢,他不想离开草原,儿子奔着前程去了,他也不能拦着,正发愁呢。”
萨仁叹口气,给老人家把了脉,又问了些问题,发现还真有点前兆,她赶紧配药给老人家喝了,又琢磨着给他找点什么事做,一天天闲坐着,或是总盯着电视,更容易痴呆,电子屏幕对人大脑的损害也是不可逆转的。
现在萨仁就怕穆克老爷子也出现同样的问题,于是跟看孩子的阿妈说了一声,让她顺便盯着点达愣爷爷这边。
萨仁骑上马去找穆克老爷子了,还带上了医疗包,里边除了针灸用的,还有各种常备药,还有她的急救小药丸,但愿没出事,带上这些东西以防万一嘛。
她一个人速度就快了,大黑马很久没畅快跑过,这次撒了欢一样朝着草原深处行去,萨仁随时观察着地上草里的痕迹,很快追上了找人的大部队。
他们撒网一样往前推进,免得分散开了迷路或遗漏了某个区域。
萨仁到时大家却已经聚集到一起了,她刚要问,古博士看见她来了,就说:“还没找到人,但我们找到车辙印了,顺着找过去就行。”
“确定是他吗?”
以前曾经有游客在草原上迷了路,好不容易看见个勒勒车,他还不好意思问路,就远远跟着人家走,结果越走离大路越远,跟到人家牧民家里了,还好牧民收留了他,第二天又送他上大路,这事一时也被传为笑谈。
万一他们跟着不对的车辙印走半天,浪费了时间,天一黑,穆克老爷子的蒙古包要是没搭起来,那他可就危险了。
穆克老爷子的儿子叫阿日冬,他现在越来越担心,可这么多人帮他找呢,又不好说丧气话,声音就瓮声瓮气的,带着鼻音跟水汽:“应该差不了,我推测了他带的所有东西的重量,应该跟这车辙印差不多。”
顺着车辙印又走了一段路,太阳已经落山了,还没找到人,大家都有点心急,萨仁却闻见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她心道不好,肯定是被狼咬了啃了!不然不能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她赶紧招呼大家跟着她走:“就在这附近,你们闻到了吗?”
阿日冬也闻到了,“血腥味?有狼?”
大家赶紧掏出家伙,牧场的几个安保人员拿的是猎抢,其他人有的是刀有的是套马索,套马索不只能套马也能套狼,萨仁是特制的钢鞭,她骑在马上用鞭子最顺手,只有古博士掏出个手电筒跟一个录音机。
虽然紧张万分,但大家都呆呆盯着他,这时候都是收录一体,放磁带的那种老式录音机,块头不小啊,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掏出来的。
萨仁刚要问他带这干吗?带个相机还能理解,然后就见人家按下播放键,一阵枪炮声从录音机里传出来,这动静多少狼都得吓跑了。
大家都呆住,萨仁心说,可别再说书生无用武之地了,学霸的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