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博士当然开启了辩论模式,虽然没把他们说服,但好像把他们说懵了,也算是赢了吧。
总之他来草原对牧民的第一印象就是野蛮暴力听不懂话!
那些人见萨仁把疯子拉走了,就又问她什么时候谈赔偿的事,萨仁笑着说:“不急,这事不能跟你们谈,得跟你们每个嘎查的当家人谈,不过请放心,既然来了就是客,喜欢在这儿待着我们也不会赶你们。
说完她还真就走了,这群人当中领头的那个就有点慌,这眼看天要黑了,难不成要在这儿过夜吗?
支部几个领导跟萨仁达成了一致,得跟管事的谈,不能被这些所谓的牧民代表威胁,动不动提腾格里,说毁了草原额吉,这还怎么谈。
萨仁其实还是希望大家继续种黑麦草,草籽绝对足够,或者让乌日格他们再去外边联系联系有没有别的牧草,伊林草原上的牧草韧劲十足,什么恶劣天气都断不了根,但产量太少,生长得也慢,真的不适合牧场种植。
可乌日格打了一圈电话,那些嘎查的队长都说不种了,外来的队长说的婉转一点,就是全队都反对,他们也不想跟自家社员对着干。像乌日格他们一样刚选出来的本地队长说得毫不客气,草原上有过传说,说牧草枯了就有大灾,而这次是外边引进来的牧草枯了,大家自然觉得赶紧恢复原状得好。
都冷仓队长十分抱歉:“萨仁,其实我自己是想接着种黑麦草的,可你也知道我在队里的威信还没立起来,而且他们是听了收音机里有人说牧草枯了就有大灾,还讲了传说中的故事,牛生病,羊一群群的猝死,狼都死在了荒野里,只剩下秃鹰在头上盘旋。”
萨仁皱眉,收音机?这么巧的吗,现在的新闻时效也太强了吧。
“哪家电台你知道吗?”
“好像是左旗之声,听说是刚成立的,经常讲些草原上的故事,放民族歌曲,新闻倒是不多。”
萨仁还真没关注过广播,从后世来的习惯了手机,哪里有耐心听广播,有空还不如看看书,她是真不知道左旗还有个广播电台,还放这种民间故事。
等挂了电话,她直接去了阿勒坦家,阿勒坦阿妈一见她来就起身笑着迎上来:“萨仁来了,他阿爸没事,说是以前的老毛病都好多了,你放心吧。”
萨仁给老人家施的针,自然知道没事,因为不知道自己哪天走,所以她直接下了长针,一次调理到位。
“我来是想问一下阿勒坦在左旗广播电台有没有认识的朋友。”
“还真有,他二姨嫁去了城里,他表妹刚分配去广播电台上班,怎么了?你有事要去广播电台?”
萨仁摆摆手,“没事,我就是问问而已,大家都找不到阿勒坦,等他回来麻烦您告诉他我来问过广播电台的事!”
阿勒坦阿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因为是萨仁叮嘱的,就连连点头:“好,放心吧,等他回来我一定告诉他。昨天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阿勒坦就是口无遮拦。好孩子我知道你大度,他就是个混孩子,跟你学了个半吊子就开始张狂起来,他阿爸已经骂他了,你放心,等他回来,我们一定把他管好。”
萨仁不觉得自己大度,有冤有仇她一般立马就报了,从不隔夜,现在觉得自己被坑了,自然先找出罪魁祸首。这事根本不需要再去问阿勒坦,一定是他干的,没想到教出个白眼狼来!
她没把这事跟程支书他们说,天快黑了,那群人挤占了支部跟医务室,还有的想去招待所,招待所平时没人看着,就是个空包,但一见这些人要去,乌日格马上派人过去收费了,他们是来要钱的,哪里肯掏钱,纷纷说萨仁太小气,萨仁阿爸过去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结果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跟那人打起来。
还好乌日格在,把阿爸拉回来了。
阿爸气急败坏地说:“他们怎么回事,这查达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说你让他们种的牧草,说你害的他们的牧草枯了,现在又以说你小气!是乌日格队长不让他们白住嘛,来找事的还想白住店,哪有那么好的事,他们居然说你小气!”
乌日格有点尴尬,笑着说:“这说明萨仁人气高嘛,大家都是冲着她来的。”
阿妈一脸忧色,早知道不让老二老三走了,一直以来,出了事萨仁就说没事她会解决,她每次也说到做到,自己解决了,家里人对她十分信任,哪想到这些无赖就赖着不走了。
萨仁道:“阿妈,没事,他们不走就住下,这才九月,晚上没那么冷,冻不坏人的,再说我给他们都面诊过了身体都很好,没有突发疾病的可能,明天我会解决这事的。”
“你要怎么解决?”古教授被呼特带着过来了,他根本没有出差的经验,只能换了身呼特的袍子,还好个子够高,倒也撑得起来。
他一来就语出惊人:“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觉得你确实应该给他们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