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话:“我就说派女人来战场准没好事,浪费时间,我们又不是屠夫,有没有救分辨不出来吗?”
萨仁没理他,先把那两颗救命的药丸塞进伤员嘴里,强迫他咽下去,然后直接动手开始清理创口,创口太多太杂乱,她手脚麻利,用的又是自己打造出来的工具,十分顺手。
那个圆脸军医处理完了他那边的伤员,过来看了眼,就移不开步了,这种手法太粗鲁,但这是战场,不怕粗鲁,就怕时间不够用。
萨仁手忙脚乱的,还听到旁边有人说:“这就是那个蒙古大夫?手法还真够野蛮的。”
“对,就是她,唯一的女军医,还是个中医,好像是让她来负责女战俘的。”
“这手法像中医?兽医也比她强啊。”这哪里是清理创口,简直是在地里拔草在墙上抹水泥,那叫一个利索。
其实看着粗鲁,但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动作其实很巧妙,避开了大血管。已经处理了一半了,没有一个伤口被粗暴的扩大,看着粗暴的手术其实很有技术含量。
尤其是她用的工具,小巧锋利,在她手里跟绣娘的绣花针一样,上下飞舞,十分灵活。
圆脸军医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讨论的也越来越激烈,不禁哼了一声:“别管她是中医还是兽医,人家比你们强,你们刚才有人敢接手吗?都把他当死人了,蒙古大夫都能把人救回来,你们羞不羞?”
大家都无语地看着他,刚才把伤员当死人的好像是他吧,都让人家留遗言了!不信萨仁的也好像是他吧,脸真大,这话都说得出来。
李军医见他看萨仁的眼神已经满是敬佩,不由笑了起来,曾几何时,他也如这人一样对萨仁充满质疑,现在他遇到点难事就想喊萨仁。
圆脸军医是救护所的负责人,虽然他很想观摩完萨仁的手术,但不停有伤员被抬下来,他赶紧催促大家各回各位。
萨仁做完这台手术耗时两个小时,脚都站麻了,可看看排队等着治疗的伤员,萨仁塞了半块窝头灌了半壶水,又接着投入战斗。
土兵们在前线战斗,军医们在救护所也是战斗,真是争分夺秒,能多救一个是一个,经过刚才的事,救护所里的医生,都没再想过这个不行了,那个伤太重。
他们不会说这人救不了了,但确实会权衡一下轻重。不是他们太残忍,战场上资源有限时间紧迫,治一个重伤的好几个医生一起上浪费半天时间,也不一定能救活,有这时间跟精力还不如多救几个轻伤的。
现在有了重伤直接往萨仁这边抬,萨仁也不推脱,她只埋头救人,也不知道何时有一个医助两个护士来给她打下手了,一台手术接一台手术,萨仁心里开始焦虑,这场战役不是稳胜的吗,怎么这么多伤员呢?
直到第二天中午,伤员才少了些,萨仁松了口气,昨天晚上他们只轮换着和衣在手术台上趴了几小时,简直累惨了,不只身体累,看着这么多伤员,心里也累啊。
指挥中心,徐元帅听到伤亡人数,捶桌道:“把那个营长革职,强调了多少遍要小心地雷阵,怎么就那么莽撞的闯进去了?”
“他们太奸诈了,让妇女带着小孩在地雷阵里走,咱们的人自然不会起疑心。”
旁边一个高壮的军人说:“他们确实有很多计谋,不只会蛮干,我们得到消息,他们针对您制定了斩首行动,请徐总司令避一避。”
徐总司令叹口气:“大部分人只知道负责西路南路的两个司令,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在这里,看来我们内部还有奸细啊!”
对方好像不关心奸细,只是再次强调:“请徐总司令跟我们退出战区,或者用替身先……”
徐总司令摆摆手:“不要急,下午吧,等我安排好一切下午就跟你们走。”
高壮的汉子看看徐元帅花白的头发,固执地还要请求他离开,这时又有人来汇报,徐总司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语气强硬地说:“已经告诉你撤离时间了,我不打算再讨论这件事。”
对方绷着脸一言不发,徐总司令就又开始忙碌起来。
萨仁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被闲下来的军医追问她在哪儿上的学,听说没上过学,他们先是沉默片刻,又开始问她师承何处,有些中医世家,世代相传的手艺,确实不用去外边求学。
哪知道萨仁真就是个蒙古大夫,医术都是看书学的,在牲畜身上实践的,大家惊掉下巴,看着她满眼的不可置信。
圆脸军医疑惑道:“你这连个赤脚医生都不算,就是野医啊,怎么混进来的?”
萨仁无奈地摊摊手:“我也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