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见他怒了, 就笑着说:“我就是瞎猜,您生什么气呢?不是最好,我就是不明白, 起火了查清楚来源不是最正常的操作吗?怎么您非要拦着呢?”
小刘队长沉着脸道:“我没拦着你查,是我已经查过了, 真是意外, 可你却不肯信啊,萨仁同志, 我怎么说也是查达的一把手, 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萨仁还能说什么,可他不让查, 她就真不查了吗?下次再烧一次, 她折腾这半年为的什么?
萨仁问家里人,家里人也不清楚,只说赶过去时已经来不及救了, 全是干稻草,又没有消防设备, 一着起来就没法救。
还是得打口井, 萨仁只想着牧草, 想着把草变奶往外卖, 居然没考虑到水源。
草原上的水源就是河,滩子,营地肯定是靠近水源,家家挑水回来用,冬天就是雪水,虽说旱的时候少, 十年里也不一定旱一回儿,但有备无患嘛,有了水源就可以把干草,粮食全放进仓库,按上烟雾报警器,只需要几个库管就能看好,不用像现在这样分着存放。
萨仁越想越发现自己该做的事还有很多,一个现代化的牧场真不是在纸上画画就能成形的,各种琐碎事太多了。
不过最要紧的是排除火灾隐患,小刘队长虽然不肯让她查,但还是在第二天就召开了全体大会,再次强调了防火的重要性,秋高气燥,别说他们储存起来的干草了,就是草地也成了易燃物,随便一点子火星就可能毁一片草原。
虽说明年春风吹又生,可今年牛羊数量都在往上翻,牧草需求也在增大,自然不能出任何闪失。
大家也都很上心,那些老烟民甚至都主动起身保证自己不会随地乱扔烟头。
开完大会,萨仁也没有放弃找真相,她先去了趟知青点,廖正义跟华雪去给孩子们上课了,只陶芬芳在包里备课。
萨仁看了眼她的备课本,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么认真。”
陶芬芳叹口气:“让我当老师我心虚着呢,上学的时候自己也没好好学,字写得一般,而且华雪说我有些字笔划顺序都不对,在扫盲班教你们无所谓,反正会写会念了就行,可这么教孩子肯定不行,我就想着每堂课前好好备课,起码自己把每个字都弄清楚了,免得误人子弟。”
萨仁看她的练习册上每个字都按着笔划顺序拆分写了一遍,音标得也特别清楚,就更是佩服,“这些孩子能有你这位老师真是幸运。”
“这算什么啊,有小刘队长才是他们的幸运之处,要没他,这些孩子一半得辍学,另一半还得天天来回跑,等天冷了太遭罪。”
萨仁想到小刘队长对查达和附近部落的功劳,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他偏见太大,本来就是她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把持着整个查达的牧场,小刘队长对她有意见,偶尔阴阳怪气也正常。
她都不太想查下去了,哪知道一出门就看见小刘队长跟华雪在包外空地前拉扯着,萨仁转身想躲回包里,已经来不及了,小刘队长已经看到她了,忙笑道:“是萨仁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不等萨仁解释,他又说:“华知青让我给她从呼市捎的东西,我给送过来了,他们知青也不容易,都还是孩子呢,背井离乡的,吃不惯草原上的吃食。”
萨仁这才看见华雪拿着一包糕点,一盒月饼和一袋糖饼,糖饼也是呼市捎来的?虽说现在天气不热,可大老远的捎这些东西来?这情份不轻啊。
华雪冲过来把糕点跟糖饼都放到萨仁手上:“我买来是给孩子们吃的,萨仁,你帮我给孩子们带过去吧。”
萨仁看看小刘队长再看看华雪,心里微叹,这两个也是慌了,大清早亡了,又没人说他们私相授受,不过是送个东西而已怕什么啊。大大方方的送大大方方的收吧,至于是谁买的,别人也管不着啊。
两个人的反应摆明了他们之间有事,华雪一个年轻姑娘被人发现紧张起来有情可原,小刘队长都三十多的人了,居然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紧张,真是好笑。
这东西萨仁自然不能拿走,就算要给孩子们,华雪就是老师,也用不着她送啊。
萨仁把东西又推回给华雪:“小陶一会儿不是要去上课吗?你让她去送正好,我还有事要忙。”
小刘队长跟她一起走的,路上还说呢:“本来是想让华雪来支部拿的,可她忙着给孩子们上课,现在他们几个轮流给孩子们做饭,也挺忙的,我就说给她送过来吧。”
越解释越心虚啊,萨仁十分想笑,这两人男未婚女未嫁,正常交往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她想到华雪跟廖正义才是官配,又有点担心,现在这些变故都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吗?华雪跟廖正义不在一起又会怎样?
萨仁也只是发发感慨,对她来说,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书里的内容早就没了参考价值。
不过她还是好奇这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华雪没让她好奇太久,很快找了过来:“萨仁,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