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就好,确实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谁家没点秘辛呢,舍娘只知道侯府在澶州有庄子,却不知道那个庄子上,还养着侯府的另一位公子。荥阳侯死了一堆儿子,最后就剩下陈盎和陈茂,陈茂打生下来两条腿就细得筷子一样,是个不中用的,陈侯丢不起那个人,把陈茂送到最远的庄子上,这二十年来,没有管过他的死活。
还是肃柔的主意好啊,既然那庄子能接手一个,就能接手第二个,舍娘过去和陈茂做做伴,即便哪一日被人发现,一个从烟花柳巷买回来的妾侍被安顿在庄上伺候二郎,陈家没有一个人会多嘴,包括陈盎。
可是春酲有些担心,“就怕去了一个舍娘,日后还有房娘屋娘,大娘子防不了那么多。”
尚柔早就有了成算,漠然道:“二娘子已经筹谋过了,本朝律例有规定,功成受封,得备八妾,卿大夫一妻二妾,官人到如今也只是个贡士,要不是因父辈有爵,他连纳妾的资格都没有。先前的盼儿、念儿还有舍娘,放良之后都没有申报官府纳为妾室,我想好了,等过两日把玉帛抬举上去,一妻一妾就满员了。往后我不松口,他要是再敢往院里填女人,填一个就报一回官,报一回官打他六十大板,我看他有几层皮,经得住那些笞杖。”
她的这番话,说得春酲怔愣,怔愣过后对她刮目相看起来,“大娘子竟和以前不一样了!”
尚柔说起陈盎的时候硬了心肠,但听春酲这样感慨,自己倒笑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一次次伤心失望,要还是像以前一样,那我这辈子无非如此,最后被人作贱成地上的泥。早前无可奈何,是因为进门时候就有两个通房,且夫人护着她们,我怕自己成了悍妇、妒妇,只好忍气吞声。现在那两个通房没了,这院子终于重新干净起来,我也要昂首挺胸,重新活一回了。”
祝妈妈很为她高兴,自己是大娘子乳母,大娘子年幼的时候自己喂养,长大出阁了,自己做了陪房,一直护她到现在。大娘子生性善良,可有的时候太善良并不一定有好报,遇见这样的郎子和纵着儿子的公婆,也只有自认倒霉。还好后来有二娘子指点,不光指点,其实也是个重塑人格的过成,让她一点点成长,一点点变得有底气,到现在能认可动用官府压制陈盎,和往日比起来,真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就应当这样。”祝妈妈道,“大娘子要硬气地掌家,做少夫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路都扫清了,往后只剩坦途。”
尚柔颔首,尤其舍娘这样遮遮掩掩离开了上京,时候一长不回来,谁又知道她是不是贪了账上的钱,畏罪潜逃了,连陈盎都无话可说。
接下来,自己就可以踏踏实实送肃柔出阁了,家里好久没有办喜事了,回去沾点喜气,兴许自己的运势也会好起来。
收拾妥当,她往陈夫人院子里去了一趟,回禀婆母,说明日妹妹要出嫁,今日自己回娘家住一晚,姐妹两个好说说体己话。
陈夫人当然满口答应,“我还没给亲家老太君道喜呢,二娘子嫁了位如意郎君,妹夫是王爵,将来对长姐和姐夫自有帮衬,你回去瞧瞧是应当的。”又说,“给亲家老太君带句话,说明日我们再登门道贺,给老太君请安。”
她抬手加眉,俯首下去,“谢祖母抚育之恩。”
肃柔立刻便明白了,笑道:“长姐忘了我在郑修媛跟前伺候过,阁中的女官是要值夜的,自然也要伺候燕亵事宜。”
潘夫人还是那个潘夫人,说话向来与人不同,别人满口贺词的时候,她更关心的是过日子的那些琐碎。
尚柔道:“母亲也瞧见了,舍娘拿大,自她来了,把官人跟前伺候的一个个都撵走了,我担心下一个就是玉帛,因此想保一保她。”
尚柔说不是,压下嗓门道:“我是说‘那件事’……二婶婶可曾教过你吗?”
肃柔微讶,转而又一笑,“也是。那舍娘长时间不回来,侯府有所察觉时,长姐打算怎么应对?”
姐妹两个在后廊上坐定,女使奉上茶汤,尚柔笑着问她:“你眼下紧张吗?心头八成砰砰跳吧?”
肃柔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说起来可怜,那舍娘机关算尽,当真主母动用手段压制她的时候,其实连个撑腰的人也没有。
接下来又给伯父等四位长辈磕头,待这里行完礼,姊妹们便簇拥上来,大家吱吱喳喳说笑着:“阿姐今日真好看,比平日还好看。”
太夫人不便提内情,只道:“去吧,你们姊妹间好好聊聊。”转头对则安拍拍手,“我的哥儿,留在曾祖母这里,让她们给你做乳酪吃。”
这些暂且不去说他,到底明日肃柔就成亲了,姐妹两个起身去查看刚送来的花钗和霞帔。
说定了,皆大欢喜,尚柔含笑福了福,从上房退出来,直去了门上。门外早有马车候着,登车赶往旧曹门街,刚进巷口,就见门上家仆来来往往,大喜的氛围已经营造起来了。
尚柔道:“等澶州庄子上传回消息,就可以借故搜查她的屋子了。只要告诉陈盎,屋里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没有,说明她早有携资远遁的打算。陈盎那人我太了解了,至多气恼咒骂一通,绝不会派人去打探她的下落的。就像当初的念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