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场务,有些心软,但没把话说得绝对:“你先说说看。”
场务一听有戏,立刻说了自己的计划,“咱们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给他送上蛋糕和花,知序姐你帮忙推着蛋糕,推出来的时候唱生日快乐的第一句歌词,然后咱们剩下的人接下去一起唱……你觉得如何?”
姜知序脑补那场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连忙摇摇头,拒绝道:“姐姐饶了我吧,太肉麻的事我做不出来,而且看起来好蠢啊。”
场务不由得和一旁的小田默默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想起《oneday》里出现的那一幕互动,这糖还真不好抠啊。
“他已经回剧组了?”她翻了个面继续抱着暖水袋。
“刚回的,连酒店都没回直接来片场,这会儿估计开始拍了。”
她若有所思地哦了声,不再说什么,场务见她拒绝她准备的惊喜,暗自惋惜,但也没勉强,很快离开片场休息区。
小田替她戴好歪掉的耳罩,在旁边问她:“知序姐你准备礼物了吗?”
姜知序理直气壮地摇摇头,都签离婚协议了,还假惺惺地送什么礼。
“你不打算送吗?剧组这么多人看着,别人送你不送不好吧?”
“现在准备来不及了啊,大不了到时候我发一个二百五的红包,祝他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小田脑袋上一串省略号。
姜知序只是嘴上说说,要发她会发两千五,二百五过于寒酸。
她闲着没事,抱着暖水袋四处溜达,脚步不自觉地走向b组的片
场,ab两组的片场只隔了一条街,为了节约拍摄时间和成本,基本上两组并行拍摄,她和于维星没有对手戏,甚至连同框都没有,所以从来没安排在一个组。
b组的片场布置成一个温馨的两室一厅,情侣拖鞋、情侣抱枕、情侣杯具……屋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是成套摆放,处处透着浓重的幸福味。
然而在这幸福的味道里,却深藏着些许诡异。物品被归置得整齐,地板干净得一尘不染,一个女人跪坐在冷硬的地板上,长发被一只有力的手拎起,脑袋被迫上扬,脸上的表情扭曲可怖,眼泪顺着眼眶直直淌下,眼眸斜对的地板上,有一抹鲜红的血,红到无比刺眼。
女人哆嗦着,不只是冷的,还是害怕的。
戴着眼镜的男人斯文又陌生,唇角溢出一抹笑意,凑近女人耳边,悄声说:“说,明天出不出去见别的男人了?”
女人呜呜摇头哭着,呜咽溢出嘴角:“呜呜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是别的男人呀,你是不是还和他说话了?”男人说话斯斯文文,语气温吞,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在说今天好像要下雨。
女人一直小声地在哭,脸颊一处布着红块,嘴唇肿着发抖,“不、不是,是、是女医生。”
男人若无其事地哦了声,轻声反问:“是吗?”
女人见的是姜知序所扮演的女主角,她患有重度抑郁,每一次来见女主角,内心的恐惧和焦虑仿佛比前一次多一层,女主角一开始并不知道,只是疑惑不解,在最后一次见到女人,她终于明白,来自女人内心深处的最惧怕,导致其抑郁的原因是什么—她长期处于家庭暴力,而对她施暴的那一方是她交往多年的男友,一个毕业于高等学府的天才,心理学领域的专家,和男主角是大学同学,他们俩曾是导师眼中最得意的两个学生。
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她犹如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轻飘飘地从楼层落下来,在这尘世间飘零游荡,最后落在地面上,被一只穿着皮鞋的脚毫不吝惜地踩过去。
姜知序抱着热水袋远远地站着,目光落在片场中心。
那张熟悉的脸上满是陌生的神情,举手投
足带着角色的特质,连眼神都没有被放过。
他是天生的演员。
导演那边喊了停,地板上的那两人紧绷的身体松垮下来,连连喘了几口气。
下一秒两人握了握手,女演员突然低下头,唇角害羞地微抿。
姜知序盯着看了会儿,脚步稍稍转动,向门口走了两步,脚底被地面上的凹凸不平所绊,随即左脚绊右脚,她的身子猛地晃悠了下,直直地往地板上扑下去。
然后扑通一声惊动到其他人,姜知序本能反应把身前的暖水袋往外一扔,免得被她压到从而被挤爆。
耳边顿时嘈杂声渐起,她浑身上下有些火辣辣的麻,手掌猛拍地板瞬间生出无数密密麻麻的痛意。
有人在惊呼尖叫,脚步声匆忙而又凌乱纷纷向她赶来,她察觉到她被一具温暖的身体护住,迅速地往边上翻转,紧接着她被按在那具身体之下。
有东西咚地应声而落,有人跑过来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这张清俊侧颜不由得怔住,鼻尖蹭过硬挺的布料,沾染上稍显陌生的味道,他喷了新的香水,味道和剧中角色的偏执和阴暗很契合。
“没事吧?他抱着她起来,问道。
她摇摇头,心脏像是装了发条扑通扑通剧烈跳动。
周围一群人围过来,上下查看他们的状况,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