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席冶向后躲了躲,红润的唇抿起,压住喉咙里舒服的、差点露馅的闷哼。
这落在顾琮眼里,却像极了青年对自己的抵触。
理性告诉他,自己该停手,然后耸耸肩,打着哈哈说开个玩笑,以免惹来席冶更明显的厌恶。
但现实中,他的指腹却沿着青年耳后,一路蜿蜒,描摹过那微微侧开的、漂亮的颈部线条,再翻越衣领,隔着薄薄的布料,一节节,数过青年微微凸起的脊骨,接着,忽然想起什么般道:“哦。”
“还有尾巴。”
掌心下的身体瞬间绷直,仿若遭遇天敌,很紧张似的。
所幸,那作怪的手终是在腰后止步,灯光下,翠色瞳仁望来,顾琮瞧着里面恶相毕露的自己,想,果然,再如何伪装,他到底是头狼。
思考无法带来答案,那就干脆用行动来解惑。
忘却理智,做这一分这一秒,他最想做的事。
“送我一只,”不依不饶地,顾琮重复,“天下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克隆违法,席总是打算把自己送给我吗?”
没等对方回答,他又自顾自:“那可真是……”
“求之不得。”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刹那,顾琮搭在青年腰间的手忽地收紧,视线直勾勾锁定对方比寻常人更昳丽、鲜红欲滴的唇,垂下头时,却仅在那娇艳的玫瑰旁、在那小巧的下巴上,落下一个小心翼翼又轻飘飘的吻。
他不想被席冶推开。
如果只是这一点点甜头,对方或许会懵,可顾忌着自己会做些更出格的举动,反而会安分下来。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被席冶真正的讨厌。
源自本能的欲望无法自欺欺人,第一次见到仰躺在地板上、扯着自己裤脚瞧过来的青年,他便认定对方是妖精,勾魂摄魄,潜意识早已告诉了他答案。
可惜他居然到席冶要离开才明白。
不止是朋友,也不止是下属和老板,没有人会想亲吻与自己同性的朋友老板、来验证彼此的关系,更不会乐在其中,忍不住想索求更多。
亲昵且依依不舍地蹭过青年唇角,顾琮直起身:“抱歉。”
“你走……”吧。
猝不及防地,细白指尖攀了上来,狠狠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未说完的话卡在喉间。
“走?走去哪儿?”仗着某人心虚,白发青年松开手中布料,一步步向前,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不是你说外面很危险?”
再怎么恼火,再怎么转世,未得到允许时,对于席冶,顾琮总是守着底线般的分寸,此时青年的衬衫仍然干净整洁,仅在腰间有几道轻微的褶皱,反倒是他自己,领口凌乱,砰地一声撞上鞋柜。
退无可退,顾琮只得仗着腿长,坐在稍高的木质鞋柜上,身体微微后仰。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姿势,偏生,青年毫无避讳,直挺挺挤进他的膝间,清瘦高挑,看似占尽上风,实则却主动把自己嵌进了他的怀里。
咕嘟。
顾琮的喉结滚了一滚。
他有些渴,而且非常清楚如何解渴,却怕当真惹急席冶,只得强忍着让自己不去碰对方,手扣住鞋柜的边缘棱角,五指屈起,突起道道隐忍的青痕。
“关我,摸我,还亲我。”肤色比寻常人更白,哪怕是玄关偏暖的灯光,也抹不掉那层无形的冷。
一条条数落着男人的“罪状”,青年抬手,修长细白的指尖整了整衣袖。
卷翘睫毛垂落,难辨喜怒,既叫人觉得危险,又透着无与伦比的诱惑。
如同那个被猫妖惊醒的月夜,再一次因高度差仰视青年的顾琮睁着眼,舍不得移开。
他以为自己会得到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谁料,那只凉丝丝的手,竟未动粗,而是轻轻勾住他的下巴,挑起,最终落下的,亦是青年凉而软的唇:
“顾先生。”
“没人教过你,接吻不能只接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