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丁克主义,段淮北亦然,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喜欢小孩。
有沈以星在的地方,陈知让不可避免地想到书吟。
他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她了。
就连朋友圈,他都对她设置了,不看她的朋友圈。
回忆如同这座城市的风一般,自他踏上南城的那一刻,就朝他席卷而来。
时隔境迁,沈以星以为他早就放下了。
而陈知让也以为自己放下了。
彼此都结婚了,有孩子了,都这个年纪了,谁还会执着于年少时喜欢过的人呢?
可再听到有关书吟的消息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地,为之一颤,灵魂好像也颤抖着。
胸腔里烂掉的血肉久别经年的糜烂出臭味。
他的喜欢,铸就了灵魂的残缺。
他听说,书吟也有了孩子。
是个女儿。
比陈念想大一岁。
小名叫小满。
大名叫商初宜。
她的女儿很漂亮,沈以星把她设置成屏保。
她点亮屏幕,给陈知让看:“我们小满可漂亮了。”
陈知让装作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敷衍式地说:“嗯。”
沈以星:“你都没看清!”
陈知让无奈:“我有我自己的女儿。”
沈以星摸了摸鼻子,很是心虚:“……是哦,在爸爸眼里,自己的女儿才是最漂亮的。”
按理说,陈念想和沈以星有血缘关系,沈以星和她关系最好才对。
可沈以星最喜欢的,是书吟的女儿。
“朋友是自己找的亲人,更何况我是看着小满出生的,没有人能超过小满在我心里的地位。”沈以星很是抱歉地和陈知让说,“哥哥,对不起哦,但我敢保证,我对念想一定会很好的,特别特别好!”
陈知让淡笑着:“没关系,你想对谁好就对谁好,那是你的自由。”
沈以星开心他的理解。
她时常带着念想去书吟家。
然后拍照给陈知让。
【念想和小满都好可爱。】
【呜呜呜两个宝宝怎么都这么漂亮?】
【我的心都要化了。】
陈知让只是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没有回复。
她的女儿和商从洲很像。
-
同在一座城市,陈知让和书吟没见过面,但和商从洲见过几次。
几年过去,众人描述商从洲的话已经从最初的年少有为、青年才俊,变成了老婆奴、女儿奴。
大部分相遇,他们隔着人群遥遥相望,对着彼此点个头,当做打招呼。
极难得的,他们在同个应酬局遇到。
商从洲并不掩饰
() 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两家是世交,以前还是同桌。”
霍氏如今在南城的地位堪称首屈一指,任谁都想和商从洲攀上点儿关系。
他的话一出来,众人望向陈知让的眼神都友善了几分。
然后,由一句“同桌”,话题顺理成章地过渡到了二人的年少时期。
“你俩以前还是同桌啊?我看你俩都那么帅,以前读书的时候谈过恋爱没啊?”
商从洲说:“没谈过。”
“商总,是不是怕我们告诉你妻子?你可放心,我们嘴巴严得很。”
商从洲说:“真没谈过,而且我太太是我高中学妹,我的情况她一清二楚。”
“该不会你俩高中时候就看对眼了吧?”
商从洲侧脸线条温和,嘴角挂着笑,他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反问:“你说呢?”
众人哈哈笑,随即吹捧着说:“那必然是的!”
哪怕所有人都在笑,陈知让也是笑不出来的那一个。
高中。
其实对他们而言已经是遥远到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可是闭上眼,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得仿若昨日。
见商从洲滴水不进,有人问陈知让:“那陈总呢?陈总读书时谈过恋爱吗?”
所有人都望向他,就连商从洲也好整以暇地看着陈知让。
陈知让目光轻飘飘的,淡声道:“没有。”
“哎——”
“没劲——”
什么都问不出来,众人发出感慨。
但又有人问:“总不能你们的太太就是你们的初恋吧?”
商从洲春风拂面般地笑着:“她确实是我的初恋。”
而陈知让却摇头,煞风景地说:“不是。”
往往酒局应酬里的饭局,都会说些场面话,为了自己有面子,为了对方有面子。
就算夫妻关系不和的人,都会在外人面前夸赞自己的妻子,大肆宣扬自己和妻子有多恩爱。可陈知让像是看不懂人情世故一般,旁人往他脸上添金,他却将那些金一块块撕下来。
有人替他原话:“虽然不是初恋,但是最爱的那一个,要不然,怎么会和她结婚呢,对吧?”
陈知让无声地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应酬结束,他和商从洲在地下车库再次相遇。
商从洲与他叙旧般地闲聊:“这些年在江城生活还好吗?”
陈知让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