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厘岛每年十一月开始雨季。
为错开雨季,书吟和商从洲的婚礼定于十月初。
婚礼定于Alila酒店,原木礼堂毗邻蓝色海域,镂空的木板能够看见大片的海,阳光在海面翻涌,掀起粼粼波光。
婚礼的颜色以白、绿为主,白玫瑰与蝴蝶兰交相辉映,生机勃勃的绿色充当点缀。
书吟的礼服是绸缎奶油质地的礼服,高级优雅。
她的手捧花是铃兰花。
铃兰花的话语,是幸福归来。
海风吹起头纱,她缓缓朝她喜欢了多年的人走去。
迎着一众亲友的祝福声里,商从洲掀开她的头纱,轻吻住她的唇。
他们只邀请了一十来号亲友。
晚宴结束后,长辈们悄然离场,给他们年轻人空间。
商从洲穿着黑色燕尾服西装,书吟则是与他搭配的白色燕尾抹胸裙。
晚宴是在草坪里的,能看见迢迢落日,鲜花环绕,如坠云端般地梦幻。
长桌边的空场地,由酒店工作人员端来架子鼓、电吉他等诸多乐器。
商从洲松开搂书吟腰的手,胁迫似的眼神,扫向用餐的霍以南和齐聿礼。
容屹一脸幸灾乐祸,反倒方清漪颇为无奈:“什么都不会,你还挺骄傲的?”
容屹理直气壮:“私生子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你还奢望他把我送去学各项才艺啊?”
方清漪既心疼又无语。
霍以南和齐聿礼对视了眼,从彼此的眼里读出无奈。
他们是多才多艺,各种乐器手到擒来,但他们只在学生时期与各类乐器接触。对他们而言,掌握门乐器很简单,但琴棋书画和他们学数学、英语一般,没什么可拿出来炫耀的。自然,毕业之后,也不再触碰这些。
要不是被商一阴了……
他们打死也不会上台表演。
这商一,结个婚,还得哥几l个给他弄个乐队表演。
有够不要脸的。
为了让他俩上台,还阴恻恻地提早几l个月算计。
算了。
事已至此。
输者接受惩罚。
霍以南和齐聿礼,一个坐在架子鼓后面,一个拿起电吉他。
三人早已排练过,多年来养成的默契,让他们对视一眼,便快速地进入演奏状态。
第一首歌。
是《Lover》。
“HaveIknownyoutwentyseconds
我究竟是刚与你邂逅了一十秒
Ortwentyyears?
还是已经同你相识相知一十载
……”
平淡温馨,又浪漫至极。
书吟坐在晚宴桌上,脸蛋被酒气熏得通红,清凌凌的眼里满是欢喜,直勾勾地盯着商从洲。
一
首歌唱完,所有人都在拍手鼓掌,嚷嚷着:“再来一首——”
商从洲眼梢轻佻,表情恣肆又邪佞,张扬至极,像个游戏人间的公子哥。
他扶着话筒,说:“下一首,《分分钟需要你》。”
“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在太空中两人住
活到一千岁都一般心醉有你在身边多乐趣
……
我与你永共聚
分分钟需要你
你似是阳光空气
扮靓点皆因你颠颠地皆因你
为你甘心做傻事
……”
唱歌时,商从洲的目光始终驻足在书吟身上。
商景川发现之后,羡慕又别扭地呜嗷大叫:“你俩能不能收敛点儿?”
书吟好像只知道笑了,什么都没说。
商从洲专注地唱着歌,也没回应商景川。
那晚他唱了十几l首歌,唱完后,所有人举起酒杯,对着空气,对着缠绵月色,对着满室馥郁花香——
“敬爱情。”
“敬腐朽生活里的浪漫。”
“敬相遇。”
“敬珍贵的人生。”
许多人都喝多了。
商从洲自诩千杯不醉,也喝了个酩酊大醉。
可他再怎么醉,也只是步调虚浮,神智还在线。
Alila酒店只提供别墅住宿,别墅分单卧室别墅与多卧室别墅。
书吟和商从洲自然是一人独享一整栋别墅。多卧室别墅可容纳六人。夜里,由酒店的工作人员,将喝醉的人都送回各自的别墅去。
书吟没喝多少酒,回到酒店后,她问商从洲:“你可以自己洗澡吗?”
商从洲躺在沙发上,眸光泛着醉醺醺的酒气,“不想。”
不是不可以。
是不想。
看,连喝醉了他都坏心眼。
书吟低着头,半边脸藏在阴影里,半边脸晕着柔和的弧线:“那总不能让我给你洗吧?”
“为什么不能?”商从洲歪着脸,眉间蓄笑,“我给你洗过那么多次,你给你老公洗一次澡,不可以吗?”
“……情况不一样,那时候我都睡着了。”
“哦,那我也睡着了。”
言毕,商从洲阖上眼,气息沉稳,装熟睡装了个八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