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我爸妈,无非是和他们道歉,你为什么会拉着我结婚。但是商从洲,结婚不是你单方面的事。和你结婚,是我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既然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你一个人去面对?”
“这不公平,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她条理清晰的模样,让商从洲无法不顺从她。
他极少有过如此被说教的时刻,更极少有这样欣慰的时刻。
——书吟终于,把这份冲动之下的婚姻,放在心上了。
商从洲脸上的笑一丝丝抽开:“我在你爸妈家这边,等你过来。”
书吟悬着的心,落回原地。
() 电话挂断,她侧眸,身边是一面落地窗。
窗外,风吹云涌,阳光刺穿层层云翳,柔和的光线,照着每一朵在空中飞舞的雪花。
书吟的嘴角,下意识弯起愉悦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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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吟父母家住的小区虽说是老破小,但胜在一点好——学区好。
小区东南方向,是本城最好的小学,再往前,是本成最好的初中。高中没有学区之分,然而最好的南大附中,离小区,直线距离八百米。
出租车绕着小区缓慢行驶,透过车窗,书吟找到了商从洲的车。
车子本身就很惹眼,更遑论是连号“8”的车牌。
下车前,书吟问了出租车司机现下时间。
司机道:“下午四点半了,再过一会儿就能吃晚饭了。”
书吟付了车费,立马下车。
车内的商从洲也在同一时刻发现了书吟。
二人几乎同时下车。
风声潇潇,书吟扑到商从洲的怀里,他怀里是温热的。
商从洲搂着她的腰,低下头:“去我公司找我,让我想想,是不是被人拦在外面?”
书吟没有太多的怒气,反倒以开玩笑的语气,说:“我说我是你的新婚妻子,结果你们公司的前台说,自称是你女朋友的挺多,太太还真是头一个。”
商从洲笑着:“吃醋了?”
书吟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挺有趣的。”
闻言,商从洲煞有介事地叹气:“有时候我真希望你的情绪能够不那么稳定。”
书吟乜他一眼:“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会吃这种莫须有的醋。”
她理直气壮的反问:“换做是你,你也不会吃这种醋的,不是吗?”
“不,我会吃醋。”商从洲眉目疏淡,声音沉在凉风里,没有一丝温度,“但我只会在心里吃醋,不会说出来。”
书吟一脸不信。
“怕你觉得我小心眼。”商从洲反手捏捏她的脸颊,随即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会过来找你爸妈?”
书吟想了想,用昨晚,商从洲说的那句话回他。
“如果我说是心灵感应,你信吗?”
“信啊。”商从洲回以同样的话语。
“书吟,”商从洲目光深敛,“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你父母,告诉他们,我们过来了?”
“不用,直接过去吧。”书吟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商从洲随她,而后,松开怀抱,绕至后备箱。
箱门缓缓往上抬起,里面备着的礼品盒,露出真面貌来。
书吟凑过去一看,头皮发麻。
烟酒补品等就不提了,哪有人第一次上门拜访岳父岳母,送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的?
往下看。
书吟还看到一摞的金条。
书吟忍不住:“太贵重了。”
商从洲说:“毕竟没见过
他俩,我就把他俩的宝贝女儿娶走。我在他俩心里,留下了一个很糟糕的印象了,可不得多拿点东西讨好讨好他俩。”
“可是这也太多了。”
“不多。”
商从洲拿上所有东西,朝书吟抬了抬下颌,“带路吧。”
见劝不动,书吟无奈,“我帮你拿一点儿吧?”
商从洲笑:“就这么些东西,我拿得动。你就在前面带路。”
已是小学放学的时间点,小区里多是接送孩子放学的老人。
一老一小地并排走在一起,小孩子手里拿着根糖葫芦,叽里咕噜地和身边长辈碎碎念着今日在学校发生的趣事。长辈手里提着充满童趣的书包,听得开心的弯起眉梢。
融洽,和谐,温馨的画面。
书吟和商从洲身处其中,稍显格格不入,路过的人,纷纷朝他们投来好奇目光。
商从洲问:“你在这边住过多久?”
得到的,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一天都没住过。”书吟说,“我是留守儿童,打小和奶奶住在一起。高中的时候家里拆迁,我爸妈拿了拆迁款,在我大一的时候,买了这里的房子。我那时候也买了一套房子——就是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所以我和他们,不住在一起。”
这就能解释得通了。
商从洲仍记得,当初送她回家,她住的房子,藏在深巷里,头顶是挨家挨户的晾衣杆,将天空划出不规则的形状。
沉默片刻,书吟咬了咬唇,说:“商从洲,我和我爸妈的关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