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书吟睡了一觉,醒来时,头脑昏沉。
她记得自己做了很多梦,一觉睡醒,一个梦都记不起来。
脸上的疼痛感,拉扯她回到现实生活。
她伸手摸了摸,左脸是很明显的肿,连带着,她嘴角都在疼。
恍惚间,房门被人推开,脚步声轻的埋没在雪声里。
商从洲见她醒了,淡笑着,“醒了,饿了没?”若无其事的,仿佛全然没见到刚才雪地里她的窘迫,也没见到她脸上的狼狈巴掌印。
书吟也擅长不动声色的平静。
她说:“好像有点饿,晚饭吃什么?”
他说:“我熬了点粥。”
书吟掀开被子,下床。
路过架在地面的全身镜时,还是被自己现下的模样吓了一跳。
睡醒的头发乱糟糟的,哭过的眼,红肿,双眼皮线条被拉扯的很宽。脸更重,脸上的手指印,愈发鲜明。
狼狈又落魄。
她绕去洗手间,梳头发,洗脸。
红肿发烫的脸被温水浇灌,脸部肌肉蜷缩了下。
书吟忍了忍,把眼里涌动的潮湿给瞥去。
她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微笑,而后,才出了房间。
客厅里,放着一只保鲜袋,书吟盯着它,有些失神。
商从洲问:“是你买的东西吗?我在家门口看到的。”
书吟记起来了:“是我给你买的生日蛋糕。”
她连忙上前,把蛋糕从里面拿了出来。好在室外温度低,放在外面,奶油没有融化。她把蛋糕拆了,放在桌子上。
“你今晚不是有应酬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应酬取消了。”商从洲轻描淡写的口吻。
“所以……”书吟问他,“你到底怎么找到我的?”
“如果我说是心灵感应,你会信吗?”
书吟闻言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模样很文雅,“信啊。”
商从洲也弯起眼角:“我问沈以星要的地址,但她给的是你奶奶的地址,我绕了一大圈,最后才知道你爸妈家。”
书吟一愣:“……好麻烦。”
商从洲说:“能找到你,一切都好说。”
他叹气:“以后别让我联系不到你,好吗?”
书吟看了他一眼:“我手机落在我爸妈家了,我……”她停顿了几l秒,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想着如何同他解释今天这一遭。
然而商从洲似乎对此不感兴趣,他拉着书吟的手,到餐桌边,说:“先吃饭吧,吃饱了再说别的。”
经历了今天这一遭,书吟的胃口一般。
胃里面没装什么东西,胃上面的心,却是沉甸甸的。
书吟没吃几l口就撂下勺子,她无知无识地笑了下,“真奇怪,好像每次狼狈的时候,你都会在我身边。”
“每次?”
“嗯。”她声音飘飘渺渺的(),有着千帆过尽的淡然?()?[(),“有一次,我在公交车上,找不到公交卡,是你给我刷的卡。”
“……还有这么一回事儿L?”商从洲没有任何印象。
“嗯。”书吟说,“还有一次,在柏悦,陈知让的升学宴。抱歉,我没有故意偷听你和你妈的对话,那天我妈给我打电话,我在你下面一层的楼道,一边听我妈训我,一边听你妈支持你。”
“……”
“我那时候,特别羡慕你。”书吟忽地仰头,朝商从洲笑了下,轻声道,“真的很羡慕你。”
并非是羡慕他成长在物质条件优渥的富贵家庭,书吟羡慕的是,父母给予孩子尊重,认真倾听孩子的想法,并无条件支持孩子的那种家庭氛围。
可惜的是,书吟家既没有钱,也没有关爱。
她有的,是父母劈头盖脸的鞭策与批评。
“我今天回我家,不是一时兴起,是我妈妈,给我打电话,她说她身体不舒服。”
“嗯。”
“结果回家了我才知道,她身体很好,她让我回家,是为了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书吟还有闲心思和商从洲开玩笑,“你的妻子要有男朋友了呢。”
商从洲心里浮起的,是真诚又束手无措的爱莫能助。
他压着心口被灼烧的钝痛,问她:“那脸上,是怎么一回事?”
书吟说:“我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我妈生气了,所以她打了我一巴掌。”
商从洲是没法想象书吟会说什么难听话的,她是个连生气都很克制隐忍的人,讨好型人格让她无法对人轻易发火,她太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了,以至于常常忽视自己的感受。
蓦地,书吟说:“不过我和她说了,我结婚的事。”
商从洲眼皮重地一跳,这份颤抖不是为他,而是为书吟。
“你妈妈,她什么反应?”
“骂了你一通。”书吟略过那些难听的词汇,她看向商从洲,“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背着他俩结婚,会不会骂我?”
“不会,”商从洲起身,坐到她边上的位置,伸手,搂过她的肩,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笑意松散,“我爸妈只会骂我,骂我不尊重你,结婚之前不带你见他们。”
“他们或